“辽国!”赵祯盯着眼前这个全身笼罩在黑暗中的高大男子,惊讶地道,“你就是那个辽国奸细!”

    黑衣人微微一怔,片刻却笑道:“大宋果然不可小觑,没想到皇帝陛下还知道我的存在。”

    赵祯点了点头,“我不仅知道你的存在,还知道你跟襄阳王关系匪浅。但是我并没有想到,原来你的主子是耶律宗真。”

    “哦?”那人又是一怔,“皇上此话作何解释?”

    赵祯微微一笑,答道:“辽国易主不过是数月之前的事,之前宗真虽然早早就被封为太子,但是辽国政局错综复杂,太子身陷其中却并不占优。除了太子以外,萧妃所生的小儿子景王也有一派势力。更何况还有圣宗皇帝手下的人,以及萧妃本人的势力。据我所知,你在大宋卧底已经超过了十年,十年之前宗真不过是一个少年。因此,你说你是他的人,才让我感到有些意外。”

    那人静静地听着赵祯讲完,沉默了片刻,突然拱了拱手,沉声道:“皇帝陛下明察秋毫,在下十分佩服。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隐瞒了。陛下,我乃辽国北院大王之子,萧呈玄。”

    “北院大王萧跋太,乃圣宗皇后的亲弟,这么说,你是当今辽主宗真的表兄?”

    听到赵祯如此说,黑衣人连呼不敢。赵祯点了点头,冷笑道:“如此说来,耶律隆绪当年派你进入大宋当细作的时候,你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年纪。你替襄阳王做事,却是近几年才开始。想必,耶律隆绪与襄阳王早就达成了某种协议,想要瓜分我大宋江山吧?”

    萧呈玄心中一沉。他又怎会听不出赵祯话中微怒的语气?面前这个少年虽然态度温和,但是头脑清醒,神情高贵,态度更是有着为人君者的不凡气度。如果说今晚之前萧呈玄还有几分轻视这位大宋天子,而此时此刻,他早已将心中最后一点轻视也抹去了。

    他沉吟了片刻,才斟酌地说道:“皇帝陛下的指责在下不敢反驳。您说的确有其事,圣宗陛下派我潜入大宋,的确有着不可为外人道的心思。但是两国之间互派细作这种事,辽国有,相信大宋也不是完全没有。我们辽国土地贫瘠,人民生活困苦,周围又有西夏这样的强国虎视眈眈。这样做,也不过是为了寻求自保而已。”

    “自保,”赵祯眯了眯眼睛,盯着面前的萧呈玄,冷笑道,“既然贵国想要自保,为何不直接与大宋结盟,反而跟襄阳王走在一起?”

    听到赵祯明显变冷的语气,萧呈玄突然扑通一声双膝跪倒,抬头看向赵祯,“陛下,我今日前来,为的就是将这件事与皇帝陛下说清楚。还有,也希望能够取得皇帝陛下的信任,让我代表我们大辽对大宋献上我们的诚意。”

    “诚意?”赵祯冷笑道,“你深夜蒙面前来,还手执利刃,让朕如何相信你们大辽的诚意?”

    赵祯话音未落,只见萧呈玄将手中宝剑抛向了一边,然后抬起手,三两下除掉了脸上的伪装,一双深邃的眼睛并没有与赵祯对视,反而是微微低垂,表示自己的臣服。

    “是你?!”看到了萧呈玄的脸,赵祯再次吃了一惊,“你,你不是展昭的师兄吗?!”

    萧呈玄微微一笑,答道:“不错,我在大宋的身份正是少林俗家弟子夏煊。展昭,正是我的小师弟。”

    夏煊,或者应该被称作萧呈玄,此时正跪在赵祯的房间之中。而与此同时,夏煊的师弟展昭却对自己这位大师兄的真实身份一无所知。他此时正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想着明早要赶赴襄阳的事情。

    白玉堂也没睡,而是坐在圆桌边,细心地擦拭着自己的随身武器,那柄削铁如泥的单刀。

    “小白,算起来我已经有三年没去襄阳了。你呢?”

    “我?”白玉堂一边擦着刀,一边瞄了一眼床上,发现展昭正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