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杨漫柔父母面前,几乎无法直视这对伤心欲绝的老人。我握住他们的手,轻声安慰道,“小柔一定会没事儿的,她福大命大,这点磨难不算什么。”父亲已经哭红了眼,紧咬着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母亲则低低的抽泣着,“小柔是个苦命的孩子,从小跟着我们就没享过福。等她大一点了,又一个人出来上学、打工。别的孩子都拿着父母的钱交学费,买衣服,买好吃的,可小柔知道我和她爸不容易,除了第一个学期的学费之外,她再也没有跟我们伸手要过钱,每年过年的时候,还往家里寄钱寄东西。”

    她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杨漫柔只是轻描淡写的说过一次,仿佛那些苦难只是老天爷跟她开的玩笑而已。她妈妈哭着说,“我们只有她这一个女儿,别人都说养儿防老,我不要她养我,只要她好好的,我就是死了也瞑目了!”

    萧燕风站在远处听着这位母亲的哭诉,忽然深受感动。他走过来说,“阿姨,放心,我向保证,小柔不会有事,她肚子里的孩子更不会有事!”说完,他就去换了一身手术服,不顾护士的阻拦,冲进了手术室。我知道,这一刻,他明白的不只是儿行千里母担忧的道理。

    半个小时之后,面白如纸的杨漫柔被人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我第一个冲上去问,“医生,她现在怎么样,孩子还在吗?”第一个出来的医生冲我无奈的摇摇头,我的心顿时冰凉一片。不会的,不会的,小柔还这么年轻,她怎么舍得丢下我们就走呢?

    身后已经响起嚎啕大哭,那个医生摘下口罩对我说,“我做了这么多年医生,还是头一次被人拿着手术刀威胁。萧燕风这个疯子,今天要不是这个孕妇平安无事,恐怕我是走不出手术室了!”

    眼泪还挂在脸上,但是我已经惊喜的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真的吗,这是真的吗?太好了!”我奔向还没弄清楚事情原委的杨漫柔的父母,大声告诉他们,“小柔没事儿,她好着呢!”

    就在这时候,杨漫柔虚弱的说了声,“谁呀,这么吵?陆欣怡,是不是不想活了?”我连忙闭嘴,强忍着心底的狂喜,冲所有人“嘘”了一声。在萧燕风的帮助下,我们把杨漫柔送回病房,办好了住院手续。而被董妍带走的老罗也打来了电话。

    “欣怡,小柔怎么样了,她还好吗?”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我冷哼一声说,“亏还想得起小柔,要不是送来的及时,肚子里的孩子就要保不住了!”他说,“是我不对,是我错了,听我解释,那个雪丽来公司应聘,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中了她的邪,然后,然后喝醉了酒,和她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关系。可是只有那一次,我保证!”

    我拦住他,“这些话留着跟小柔说吧,那时候明明已经和小柔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跟别的女人喝酒?明知道自己会酒后乱性,还放纵自己?雪丽有了孩子,不是第一时间向小柔坦白,而是和自己的母亲合起伙来欺骗她,我真不敢相信这是能做出来的事!”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除了道歉,老罗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我叹口气说,“我不逼,小柔也不会逼。雪丽虽然让人讨厌,但她也即将为人母,想怎么选,是的事。”我不等他多说,就毅然决然的挂断了电话。

    这时候萧燕风走了过来,我迎上去问,“怎么样,看脸色不太好。”他咧嘴一笑,“我没事儿,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些道理。谢谢,我现在要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他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我莞尔一笑,看来我的目的已经达到。

    回到家时,我已经累的像一滩泥。方博轩疑惑的问,“怎么穿着这身回来了,不会是新娘逃婚,顶包了吧?”我一头扎进沙发里,对他说,“赶快给我拿杯水来,我快渴死了。”他一愣,还是照我说的坐了。

    我一口气把整杯水喝光,然后有气无力的问,“家里有什么吃的,我一天都没吃东西了。”方博轩说,“陆欣怡,别得寸进尺好不好,现在连我也敢指使了,那菲菲还不知道有多惨呢。”他提起胡凌菲,我忽然想起来,“坏了坏了,菲菲,我怎么把她给忘了!”

    我连忙打电话给她,接通的那一刻,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在厨房响起。就在我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客厅的灯忽然灭了,一片温暖的烛光亮起,胡凌菲和谷浩歌推着一个大蛋糕从厨房走了出来。

    “祝生日快乐,祝生日快乐,祝生日快乐,祝生日快乐!”

    《生日歌》让我的眼泪夺眶而出,连我自己都差点儿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站起来,冲他们双手合十,不住的说,“谢谢,谢谢们,谢谢大家!”谷浩歌弯腰把毛豆放在地上,小家伙的脖子上系着一个粉红色的蝴蝶结,摇摇晃晃的朝我走了过来。

    我把它抱起来,轻轻的用脸颊蹭了蹭,小声的说,“谢谢。”方博轩走过来,递给我一个打开的盒子,黑色的丝绒上静静躺着一条红宝石项链。我故意说,“呦,难得方总这么大方,那我就不客气收下了。”

    胡凌菲把项链接过去,对我说,“欣怡姐,我帮带上!”我假装生气,“这死丫头,怎么一点儿风声也没露,和他们一起骗我。”胡凌菲委屈的说,“我这不是也想给个惊喜吗?欣怡姐,一会儿我还有礼物给呢!”

    项链非常漂亮,我对方博轩说,“我很喜欢,真的谢谢!”他扭过脸去,摸了摸鼻子说,“我是看在要给我打一辈子工的份儿上,才格外大方的。”我冲他一笑说,“别做梦了,那个刘美娜只是个乌龙,她和罗宇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所以,我只要还清的二十万就可以了。至于以后的事嘛,就和我没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