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激将法对羊祜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做为真正的名将,在战场上的思维永远是贯彻一致的,丝毫不受情绪的左右,司马军的那些污言秽语,那怕说得再难听,对羊祜都没有任何的影响。

    面对众将的纷纷请战,羊祜把脸色一沉,喝道“战场之上,最忌心浮气躁,敌将在那儿骂阵,你们就一个个不堪其辱,争着想要出战,如此的气量,岂能成就大事?传令下去,再敢言出战者,一律斩无赦!”

    别看羊祜平时面和心慈,待人和蔼可亲,但他发起脾气来,不怒而威,众将是噤若寒蝉,莫不敢言,唯命是从,再也没人敢提出战之事。

    韩胜在城下叫骂了半天,也无人理会于他,只以为城上的并州军怯懦,不敢出战,越发的肆意猖狂起来。

    本来他距离城池比较远,尽量的保持在一箭之地以外,谨防城上的冷箭偷袭,叫骂了一阵之后,看到城上的并州军全无反应,不自觉地向前靠了不少,继续破口大骂城上的并州军是“缩头乌龟”。

    眼瞅着韩胜已经跨入到了一箭之地范围,羊祜冷笑了一声,吩咐手下的亲兵取过他的弓箭来,拈弓搭箭,从城墙的垛口上瞄准了韩胜。

    这个距离确实比较远,也就勉强地进入到了弓箭的射程之内,一般的人都不敢去尝试,这么远的距离想要射中,难度确实太大了。

    不过羊祜有着一手百步穿杨的射术,只见他瞄着韩胜的一箭便射了过去,韩胜正得意洋洋地在那儿耀武扬威,只听弓弦一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支冷箭便已经是疾射而至,不偏不倚,正好射中了他头盔上的红缨,一箭便将红缨给射断了。

    韩胜吓得是亡魂大冒,当时就从马背上跌落下去,连滚带爬地向后面逃去,差点没吓得尿了裤子。

    羊祜这一箭没有瞄着他的要害部位去射,毕竟这么远的距离,箭射过去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再加上韩胜穿着一身厚重的甲胄,就算是射中要害部位也不一定能伤得了他。

    所以羊祜这一箭瞄着他头顶上的红缨射了过去,虽然是毫发无伤,但足以吓尿他了。

    城上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之声,羊祜的射术太精湛了,这么远的距离就能射落敌将的红缨,纵然是养由基李广,也不过如此,真乃神射手也!

    这完全是提振士气的一箭,韩胜先前在城下大肆叫骂,言语污秽不堪,早已激起了并州军将士的怒火,但羊祜下令不得出战,这让并州军将士极为地憋屈,如今羊祜一箭射落红缨,敌军狼狈逃窜,这不禁让军中诸将士十分的解气,对羊祜更是钦佩的五体投地。

    韩胜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逃回到了本阵之中,来见陈骞,具述并州军不肯出战之事。

    其实不用韩胜描述,在阵中的陈骞也是瞧了明明白白,不过并州军不出战,也似乎在情理之中,如果真是一位只凭三言两语就能激怒了出战一战的莽夫,那还不是极为容易对付。

    所以陈骞早就料想到了这个结果,挥手吩咐韩胜退下,对司马师道“大公子,看来这个羊祜绝非是言语能相激的,我们还得依计行事。”

    尽管陈骞是正印先锋官,但他行事却不敢独断专行,凡事都得和司马师来商量之后,再做定夺。

    当下司马师点了点头,先前在出兵之前,他们就曾商量几种应变的方案,此时一计不成,当然就得另做安排。

    陈骞一声令下,上百辆的投石车被推到了前面,一字排开,准备对介休城进行投石攻击。

    司马军的投石车,基本上还是沿用了当年官渡之战时曹操曾使用过的霹雳车,几十年以来,并未做多大的改变,这种人力牵拉式的投石车,每辆少则需要拽手几十人,多则上百人,笨重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