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陈泰身边有好几百人的死士,悍不畏死地给陈泰挡刀开路,但面对并州军的层层封锁线,这些死士终究力量还是太薄弱了,他们可以冲破一道两道的封锁,但前方冲还有杀之不尽的并州军向他们蜂拥涌了过来,血战到最后,陈泰的身边再无一人了。

    而陈泰身上也是多处负伤,血迹斑斑,被并州军所围在了一棵大树之下,他凄然地一笑,弃掉了手中的长枪,拨出了腰间佩着的环首刀,横要了自己的脖子上。

    “玄伯兄,你又何苦如此?”羊祜纵马赶来过来,看到陈泰欲挥刀自刎,张口便劝道。

    以前同朝为臣,羊祜和陈泰多少还是有些交情的,尽管陈泰出仕比羊祜早的多,家世地位也远在羊家之上,不过双方还算是点头之交,只不过现在各为其主,战场之上相见,手下难以容情。

    陈泰看到羊祜亲至,苦笑了一声,道“战场之上,成王败寇,世之常理,今日某败于你之手,亦是无话可说,某这颗人头,就送你邀功请赏吧。”

    羊祜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司马氏篡权夺位,其狼子野心,路人皆之,陈家世代忠良,玄伯兄又何苦为司马家枉送性命?我主曹亮,乃宗室之后,讨逆除贼,天下归心,玄伯兄何不下马归顺,匡扶魏室,共襄大事。”

    陈泰神色一黯,司马师和曹亮之争,说到底还是魏国内部的权力之争,双方各自奉自己为正统,竖起讨逆伐贼的旗号,但究竟谁是正统谁是篡逆,估计也只有通过战争来决定了,成者就是王侯,败者就是逆寇,因为历史从来都是强者书写的。

    陈泰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整个陈家的利益已经同司马家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陈泰所肩负的,不仅仅只是他自己的性命,而且还有家族的荣辱兴衰,陈泰不愿自己苟且偷生而让家族蒙难。

    所以陈泰没有再多说什么,冲着羊祜微微地一笑,将横在颈间的环首刀用力地一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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