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元宝醒来看见趴在自己身上熟睡的小人儿的时候,额头青筋都在隐隐跳动。

    难怪一晚上睡得那么不安宁,连翻身都翻不得。

    男孩卷缩在她身上睡得十分香甜,从她的角度恰好便能瞧见他浓密卷翘的睫毛,雪白细嫩的小手无意识紧攥她胸前的亵衣。

    元宝感觉自己身子此刻僵硬得跟河边的石头一样,稍微一动都是酸痛感。

    缓了好一会四肢才灵活些,她一只手撑在床上一只手护着怀里的人,轻手轻脚将他放在榻上。

    刚把男孩放下他便醒了,睡眼惺忪的睁着雾蒙蒙的眼睛,似乎连意识都未恢复,半垂着雾眸,磨蹭着从床上坐起,四肢并用爬进她怀里。

    像只小兽一样重新卷缩在她腿上,后脑勺抵在她腰腹的位置,闭眼又睡了过去。

    元宝:“......”

    她发现这孩子似乎愈来愈粘人了。

    临出门的时候男孩还紧紧攥着她裤腿,漂亮的眼眸低垂着,一言不发。

    只当孩子是舍不得她,熟练的揉揉他脑袋,然后把一个草编的蜻蜓塞进他手里,“你先玩着这个,晚些回来了我就去接你。”

    男孩看着手里的蜻蜓,殷红的小嘴抿了抿,扬起小脸希冀的望向她,“姐姐,想,一起。”

    此刻男孩的想法很简单,他不想再让姐姐抛下他,更不想让姐姐跟别人在一起,他想跟姐姐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

    少女却是拒绝了他,声音温柔地哄了两句,而后毫不留恋的转身走远。

    直到身影完全消失,男孩低头看向手里的草编蜻蜓,眸里的光彩如熄灭的焰火一般黯淡了下去。

    “我不是与你说过不要盯着阿宝姐姐看吗,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陈青禾面露不悦。

    男孩盯着手里捧着的草编蜻蜓,像是没听见般,竟是理都不理他。

    陈青禾眯起双眸,心下生恼,正想借机斥责他一番,男孩却突然抬起小脸,黑漆漆的瞳眸静静看向他。不知为何,陈青禾突然有种被毒物盯上的恶寒感。

    这种恶寒感他曾在一条胳膊般粗壮的黑鳞毒蛇身上感受过,虽说黑鳞毒蛇并没有主动咬他。可那一幕给了他极大的阴影,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敢往靠山脚的地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