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应禹从未如此手足无措过。

    他整颗心脏随着常璃那声颤抖的“疼”,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利爪抓紧,疼得他也要滴下血来。

    可他还惦记着男女大防,抬起的手臂克制着没有拥抱上去,而是虚揽在她身侧。

    常璃才刚刚到他下巴,他微微昂起脑袋,怕自己弄乱了她头发。

    在手下面前冷肃了一个来月的脸忽然就失了镇定:“哪里疼?”

    常璃不说话,他便对旁边侍卫吩咐:“去将随行御医请来!”

    后知后觉有些丢人的常璃连忙阻拦:“不用了不用了!我没事了!”

    她赶紧放开陆应禹,用手背抹了把眼睛,耳垂燥的发热。

    陆应禹一眼看见她绯红的眼角和颊边被擦除的血痕,仍然让卞西去请来御医,压着眉梢,反复按捺也压不住心疼,用冰凉的指腹在她眼角边一触即离。

    他唇角动了动,最终还是咽下那句到了嘴边的“以后不要这样”。

    然后珍而重之地将常璃保护他的这份心意放在了心底。

    远处有村民听见了孩子的哭喊,从屋子里走出来,瞧见侍卫拎着孩子的一幕,纷纷抄起手边的家伙,一副恨不得和侍卫拼命的架势:“放开虎子和阿全!”

    陆应禹今日打扮矜贵,身后还跟着一众侍卫,众人只以为他是朝廷中谁家的富贵公子,被太子打发来打头阵,无人觉得太子会当真屈尊来此。

    于是个个十分胆大,叫嚣着:“我们不和你们谈!你们且让太子殿下自己来!”

    常璃捂着有些火辣辣的脸颊:……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太子就在你们面前呢!

    透露陆应禹身份百害无一利,他们一行人并不打算同这批与荣家沆瀣一气的村民就此坦白,卞西让两个侍卫放开几个小孩,警告道:“袭击朝廷命官可是大罪,念在稚童初犯,这次便不同你们计较了。”

    几个村民并不领情,“呸”了一声,嘴里用方言骂了几乎含糊不清的话。

    村长拄着拐杖从人群后头走了出来,朝陆应禹拱了拱手,姿态看似恭谨,实则眼底闪烁着算计:“这位大人,我们方才已经商量过了,只有按照我们的要求来,这青县百姓才愿意迁家。”

    常璃在后头扯了扯陆应禹的袖子:“他们的条件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