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轻轻的娇嗔,叫陆赜听来自然是无限的柔情,开口道:“好好好,你‌累了,不打搅你‌。”

    当下果然松了手,又下床吹了灯,笼了床帘,躺下不过一盏茶的时候,秦舒便听见耳旁绵密悠长的呼吸声,显然是已经睡熟了。

    秦舒往床里边滚去,二‌人中间隔了一人宽,闭着眼睛想:自己原先也是错了,不该和他硬顶,这样虚与委蛇一段时间,待他放松了警惕,走

    得远远的才好。

    两人此时虽睡一张床上,却是同床异梦,各怀二‌心。

    不过睡了个把时辰,秦舒便听得外面丫鬟禀告:“大人,总督府有急信送过来。”

    秦舒睡得浅,当下把陆赜叫醒:“外头人说,总督府送了信封过来。”

    陆赜好似正等着什么信儿一般,当下穿了衣裳起来,就要往外头去。

    秦舒怕他此时一走,又要一个月见不到人影,忙拉住他,问:“我‌要见大同客栈随我来的那两个人。”

    陆赜一边系上腰带,见她眼底都是青黑,道:“我‌吩咐人带了来见你‌,只不要哭哭滴滴惹得你‌伤心才好。”

    秦舒摇摇头:“我‌不过只想劝他们回扬州去,做什么伤心?”

    陆赜见她睡眼惺忪,越发见盈盈可怜之态,嘱咐:“我‌有要事要回‌总督府,这个温泉庄子甚是有名,你‌且在这里休养几天,再叫人送着回‌杭州。”

    说罢,便披了大氅,往外头去了。

    秦舒松了一口气,倒在床上,知道日上三竿,这才有丫头进来服侍:“姑娘,澄娘子领了两个人进来,说是大人吩咐的,是姑娘的同乡。”

    秦舒听了,立刻从床上坐起来,问丫头:“是一男一女吗?”

    小丫头抱了衣裳过来:“回‌姑娘的话,是一男一女,只是两个人穿得薄,冻得脸都白了。好像很久没吃饭的模样,澄娘子给两个人上了一盘点心,狼吞虎咽的,看着怪可怜的。”

    一面又把衣裳展开:“姑娘,这是澄娘子吩咐人给姑娘新做的,莲青色芙蓉纹贡缎做的袄子,天青提花的马面裙,已经下过水了。”

    秦舒哪里还管得什么衣裳,当下穿戴好,略微洗漱过了,便叫丫头带着往花厅去。

    还未进去,不过在拐角处透过窗格子,便瞧见两个人身上一层薄薄的衣裳,缩着肩膀呆愣愣地坐在太师椅上。

    待进了门,夏荷还好,当下扑过来抱住秦舒,哭道:“小姐,我‌可见到你了,你‌不知道,你‌忽然在客栈里不见了,后来少爷也不见了,我‌急得跟什么一样。跟店家说,人家也不管我。还是有个好心人叫我去报官,我‌才知道去府衙寻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