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郕州当地土着的农夫,靠着一亩三分地在这里讨得生活数年,

    面对还在不断恶化的环境,也觉快支撑不下去了,

    “今年的沙灾提前,刚开垦的土地又将被泥沙覆盖,一旦春季无法播种,秋收必定无望,我们一家老坚持了这么多年不愿离乡,我看…也是时候该搬迁逃难了。”

    还有不远万里来此售货的商旅,叹息沙灾之时无法营业,艰辛路程却换不来养家糊口的银钱,

    “我从南方拉来货物,刚租下了一个铺面准备开业,谁知赶上灾,一番折腾回不了本,还得饿着肚皮空手而归…”

    元妡看着这些底层民众深陷苦难的哀痛神情,颇为感触,

    她不禁问道“郕州治沙这么多年,怎会毫无成效?反而气候愈发恶劣?”

    “治沙?”一人扬高语调接话,面露讽刺。

    随即整座茶摊所有的人都无奈而心酸地哄笑起来……

    元妡不明就里,静等着有人出言相告。

    “这位哥怕还不清楚我们的知府大人是如何治沙的吧?”

    端茶从内间走出的贩,脸上也噙着一抹讥讽笑容,

    这让元妡更觉奇怪。

    贩将茶水逐一递给大家后,清了清嗓子道

    “当年,沈知府在上任时,为了提高粮食产量,曾组织大批民众集体开荒,砍去植被,扩大田地;还曾规划大片放牧区,增加牛羊饲养量……一时间,郕州再无饥荒,家家粮肉丰足……”

    元妡听着他全无褒扬的语气,隐隐觉得不对劲,“樵采放牧,滥砍滥伐,裸露的沙土容易形成流沙,岂非更加剧郕州的荒漠化?”

    “可不是。”

    有人重重搁下茶杯,冷哼一声,“我们沈知府以之后数年的沙灾换得了他新官上任的政绩!”

    元妡额上突突一跳,

    看来是这位沈贤明在上位之初,凭借着投机取巧,损害长远利益得来的丰年政绩,向朝廷有了个交代,也助他于郕州站稳了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