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劲地猛点头,手上的动作也越加利落起来,一手引着自家的老马挨着道边的摊子,一路向内去,一边还不忘给几位,介绍起大小摊子上的特色鱼货。

    “还真瞧不出来,老叔竟然都叫得上名字,这回小子我也算是长了见识。”一旁的郑清如的小厮郑虎,已是笑着赞道。

    老把式脸上不由得一阵得意:“哪还有说,咱们这片的出产就属海货最是有名,每年腌制好的干货,还有往京城里头贩的哪!”

    见身边的小哥,一脸不置可否,便立马转了轻声,告诉起来:“还别不信这事。咱们这里本就出海盐,只是官府老爷们看得紧,倒是没有过敢大着胆子私贩了往外的。可这等新鲜鱼货,却是耐不住这里的天气,所以足有一多半,都是拿盐腌好后,往外贩的。”

    听到这里,其余几人也都不由得对着老把式,挑起了大拇哥。

    瞧见这行人不但出手大方,眼光也都不错,前头引路的老把式更显几分自信。抬了抬手往远处一指,接着低语道:“咱们这片别的不好说,可这海上的出产却是不少,再加上海中大大小小百十来个内外海岛,更是引得不少渔户搬了过来。”

    “这就奇了,海上时有风浪,渔户们不在岸上住着,怎么都愿意跑去那海中安居?”冷不防后面一个身量尚未长开的小哥,微微皱眉问出这么一句来,把式也只回转身来看了一眼。

    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便知其中必有隐情。果然前面带路的这人,已是改了方向,直接将众人引了往一处空地上去。顺手将马拴了后,才缓声告诉起来:“们这般的年岁,自然不曾见识过早些年里的热闹劲。”

    “说起来,眼下海中都是些渔户住着,可早二十多年前就大不相同了。渔户倒是不少,可终归不如商户们多,就拿刚才咱们走的那一路来说,都是露天摆着干、鲜鱼货,原先可不是这般的情形。”说着更是拿手一比,道路上依稀可辨的小块石板:“可是瞧见了?”

    “这是谁家的手笔,竟然取了石板来修这海边的小集市?”一旁郑虎已故作惊愕的啧啧称奇起来。

    却被并肩立定的老把式,低声接应一句:“哪里是小集市哦,原先这两边可都是商铺、客栈,只是二十多年过去了,拆的拆、搬的搬这才破落了下来。”

    “我说怎么一边的屋子,还算齐整,余下那边就像被狗啃过的一般,零零落落好不凄惨!”这会子再被一行人中为首的少年,一句接了过去,老把式不禁苦笑着点了点头。

    要说他原先并非是靠赶车载客过活的,回想起当年自家客栈的鼎盛时期,也不免唏嘘起来:“说起这二十多年前,我家也曾开了偌大一家客栈,就离这片不远。每年季风时节,定是住的满满当当,这条道上的更不用说了,必是一早就被定满了。”

    由这老把式口中,将先前的传言证实分明,兄妹俩自是要继续引得这人,往众多海岛上言语。就见为首的少年,抬头望了一眼道面尽头的码头,低声叹息:“原来这片地界上也是有过繁华的,只可惜咱们生的晚了些,不曾见识过。”

    听他这么一叹,那旁的老把式不觉已是有心附和道:“这海禁终究是要开的,只不过咱们这等平头百姓,到底不比衙门里的太爷早得了消息,小哥终归年轻,再过几年来瞧,指不定就能见着咯!”

    眼见他一脸的淡然,倒是让主仆四人暗自一惊!显然,海禁一说对于本地之人而言,确实太过熟悉,就算不如自家兄妹临来之前,翻阅过众多的史料,也必定是口口相传,如数家珍。

    “当年开放海外贸易那会儿,渔户不过占了一二成,其余的地界几乎都叫各家商号分了干净,就连那些个大小海岛上,只怕也有三成由商户的庄子。”

    “哦,那般的地界上居然还设庄子,真能种出粮食来?”

    一听身边小哥满眼的不信,难免降低了几分声量:“我家本不是农户,这里地里的活计懂得不多,不过看他们来往海岛的货船上,倒是不常装运粮米,想必是足够的。”

    “这倒不错,哥哥说咱们要是置办下那么一片用来耕作,岂不比城外的便宜许多?”一旁身着男装的?斫愣??咽遣皇?被?奶崃艘痪洌?菇姓馔返睦习咽皆扌淼呐牧肆较掳驼啤?p>  随后,更是低声附和了一句:“还是这位小哥有眼光,那些个海岛老头我虽然没都跑了个遍,可少说也去过十多个。不说田地肥沃倒是都能种出粮食,每日再拉上几网来,可不都是现成的!”说着就连他自己都忍不住,暗暗盘算起来,要不要也将自家那间荒废了多年的小破院子,抵给了人索性也换几亩地,好歹每年能打下些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