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清一色身穿玄色长袍,腰带和裙摆边缘绣着红色缎带,帽顶高高悬着,本就健壮的一群人在衣衫的衬托下更显威武。

    他们大多布满胡茬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一眼朝他们扫过来,让人不由的心虚脚软。

    养父母只是普通的农民,哪里见识过这等场面,早已双双吓瘫在地上。

    季萱然倒还算淡定,就是从法医转变为嫌疑人让她有些无法接受。

    其中一名威猛衙役开始捆绑她的双手,其他衙役警惕地看着她,怕她做出什么逃跑或自残或伤害他人的行为来。

    季萱然静静地站在那里,由着自己双手被绑,问着自己最为关心的问题:“衙役大哥,请问受害者是谁?”

    衙役抓过无数犯人,有男有女,其中女人被抓时大部分都是撒泼打滚、喊天叫地,再不济也是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倒是没见过似季萱然这般淡定的人,也愿意对她说出些实情:“林员外。”

    林员外?是她要嫁过去的那家?

    她还不待再问些什么,方才还倒在地上的翠花突然起身,刚才还吓得瑟瑟发抖的双手竟也敢抓着衙役宽大的袖子:“是住在城郊的林员外?”

    衙役:“不然还有哪个林员外?”

    翠花受到了极大刺激,猛地倒退了好几步,嘴上不停喃喃:“林员外竟然死了?!他怎么就死了呢?这门婚事岂不是成不了了?那聘礼……”

    翠花似是意识到现在是什么场合,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她抽搐的脸部表情以及哗哗往下流的泪水掩盖不了她心痛的事实。

    女儿被当成杀人犯,母亲却满心只想着聘礼,衙役们看季萱然的目光多多少少带了些怜悯。

    一名衙役问道:“跟我们去衙门前,有什么需要跟家人交代的吗?”

    季萱然摇头,无需说什么,比起为她平冤,养父母估计更关心的是聘礼会不会被收回。

    出了村庄,要越过一座大山才能走到官道,去往县城,因此去县衙的路途并不近。

    于是在沿路上,她从这些还算和善的衙役大哥们的口中知晓了更多信息。

    林员外是在普桑河下游的河岸边被发现的,身上还有多处利器伤痕,据观察,属于被人杀害后抛尸河中。

    听闻这些,季萱然不可谓不吃惊。

    她回想起前几天的夜晚,自己亲眼看到凶手杀人的一幕,被害者就是林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