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赐拿着手机往包厢外走,轻着脚步,还不忘温声和电话那头说话:“吃晚饭了吗?要不要给你叫份外卖?”

    林百万如实回答:“吃过了。”

    何赐笑笑,停在包厢外的走廊里,头顶和四周的玻璃做的斑斓晃眼,他微微向后,靠在墙上。“有别的事情要说吗?是不是自己在家害怕了,想我去陪你?”

    何赐心想,要是她说“是”,他现在立马撇下所有人,马不停蹄地赶过去。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看也是,才几个小时不见,他光是听她的声音,就想的不得了了。

    林百万站在阳台,抬眼平视,可以看见外面的夜空,她声音压得很低,“不是这个,就是闲着无聊,突然想给你打电话了。”

    何赐心里有些酸软,有些不重的怅然和微微的无措:“嗯。”

    他又满心欢喜地哄她:“明天早上我早点儿去,到时候你一推开门,就能看见我了。”

    他真的很喜欢她,喜欢到听见她说无聊,就开始焦虑不安,甚至想飞过去陪她。

    林百万轻笑了一下,但这笑多少带了点儿古怪,何赐敏锐地察觉到,忽然莫名有些浅浅的惶然升腾起来。

    “知意,你是不是不高兴了……?”何赐咬了咬后槽牙,忽然想到那个梗在他心里的刺。

    何赐这试探总归有些心虚者不打自招的意味,林百万再次否认:“没有啊。”

    何赐一颗心霎时就不上不下的。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只能告诉自己,或许是他想太多了,她根本没可能知道那件事的。

    “何赐。”她唤他的名,像在斟酌最后的审判。

    “我在。”

    林百万又抬头看头顶的繁星,声音沁了几分半真半假的凉意:“我刚才突发奇想,想问问你,一开始咱们俩八竿子打不着的,你最初和我搭话,是因为什么呢?”

    何赐心里“咯噔”一下。

    他反应还算快,没怎么沉默,脑子飞速运转,几乎是立刻就接上了话:“因为感觉你很可爱啊,很温柔很平易近人。”

    ——撒谎。

    电话那头开始沉默。

    何赐感觉呼吸都被阻滞了,急需要一个回应,让他那颗提到嗓子眼儿里的心脏安稳地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