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晞不是个爱讲道理的人。

    就算齐广识真的无辜,但奈何被他那一大家子拖了后腿,真要怪,也只能怪他身为长子不能约束母亲和弟弟,才会到事发之后也牵连到自己。

    秦晞唤来下人询问女儿去向。

    却得知岑瑶已经又带着人出城去了。

    这次的时疫传染性不算强,致死率也不高,顶多就是让人发烧、四肢乏力,城中的大夫已经有了应对之策,病不算难治,但一个染病的人恢复健康需要很长的时间。

    岑瑶出门之前先去城里的回春堂请了几个大夫,兵分几路去周围的村落里招人。

    “你们招人的时候要仔细些,必须是大夫检查过没有患病的,等招到了人一定要说清楚在我家做工的期间不能擅自回家,工钱若是她们想自留就自己留着,若是要送回家中,咱们也会安排人来送,只有她们答应了才能签下契约,然后将她们身上的旧衣服换了,用沸水烫煮收好......”岑瑶不紧不慢地把一件件事情交代下去。

    她打算把城外的一个庄子腾出来安放招募来的工人,而她这些年来常常在本城周边行走,布施粥饭,四方村落一听是岑家姑娘要招募工人,瞬间便在招工点上排起了长队。

    前来招人的账房只能扯着嗓子喊:“一家只招一个!要针线活儿好的!若是家中有不能自理的病人,病人无人照顾的也一并报上来,咱们东家心肠好,可以安排人代为照顾!”

    一个排在前头的大神双眼一亮,遂高声问道:“岑姑娘当真会安排人去照顾病人?!”她这一问,身后闹哄哄的人群也顿时安静下来,一个个都眼巴巴地等着账房回答。

    账房清清嗓子:“咱们东家说了,若是家中国没人可以照顾病人,那她就叫人把病人都接进另外的庄子里隔离,你们不用担心,东家还会安排大夫去替病人诊治,等你们做完了工,家里的病人也好了,岂不是皆大欢喜?”

    人群顿时又“轰”地一声议论了起来。

    有个小姑娘怯生生地挤到前头问账房:“先生,那咱们家里人治病的银钱......该怎么算啊?”

    账房含笑看了她一眼,又放开嗓音:“契约上都写了,咱们东家会从各位的工钱里扣大夫的辛苦钱,至于药钱,咱们东家一力承担就是!”

    他见人群里还有部分人脸上十分犹豫,便加大力度:“咱们东家的人品,难道各位还信不过吗?”

    “对啊,岑姑娘多好的人啊!”人群里立刻有了附和声,“我家是前年隔壁州逃水灾逃来的,那时也是岑姑娘出资,为咱们这些无家可归的人安排了房屋,租了田地,只要每年交一成的租子,连续五年,就能把自家住的屋子给买下来,岑姑娘是大善人啊!”

    就在各处人群不断点数岑瑶这些年做过的善事,满口善人地称赞的时候。

    城门口招工的不远处,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抓抓头发:“娘的,这个谁,岑姑娘真这么好?”

    他旁边一个体型跟他差不多的汉子嘴里叼着一根野草:“岑家那位阁老,可是当今陛下的老师,他教出来的孩子,能坏吗?”

    第一个汉子想想自己这些年不再被拖欠的军粮军饷,还有一批批送到边疆的各种肉食,在皇帝政令下开拓的一片片土地,忍不住点点头道:“是啊!难怪咱们将军家里那个弟弟被岑姑娘休夫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将军气得一晚没睡,光骂家里的蠢弟弟和蠢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