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寒意还没有散尽,二十一号就被那料峭小寒风吹到了眼前。

    行行这两天是忙到了脚不沾地的地步,开业需要的大大小小琐琐碎碎乱七八糟的闲事实在是太多了,什么都要问,什么都要管。什么工商的,税务的,消防的,卫生的各门各部各路人马全部都要来转一遭,指点江山,指手划脚。

    何况,还有各种手续,无数问题,层出不穷,花样繁多。她一条咸鱼已经彻底被整成了煎鱼。全身鳞片都被烤焦了。幸亏还有文镜心,英染,姚茉莉一行人给她帮了不少的忙。

    开业也有一贯的程序,去旧迎新是免不了的,可市内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也就只能租几门假炮放一放声音,全当是去去晦气了。

    她不是本地人,也没有什么亲朋好友来助阵,文镜心,英染,姚茉莉他们就把单位的同事,亲朋好友们都弄来了,还花大价钱,买了花蓝,锦联,彩灯,用几十个人硬生生营造出一副花团锦簇的样子来。

    可球馆两千多平,放眼望去,一马平川,一百多人放进来就跟蚂蚁进了大象馆一样毫无水花。

    说是九点开业,眼见已经八点多钟了,不但远东堂的人看不见一个,群主白月光更是加个影子都没有,人都不禁往远处看,连姚茉莉都伸长了脖子。

    大话是已经放出来了,可别到关键时刻放他们鸽子吧。

    倒是行行那一派“听天由命”的淡定在这一群人里显得份外突兀。

    “你……你……你也不……不……急呢……”连姚茉莉都快替她急死了。

    “急有什么用。”行行是真不急。

    事到如今,最好最坏,反正也是一捶定音了。

    “我……我……真……真……服了……你了……”从以前,姚茉莉就觉得这家伙心理素质好到了不合情理的地步,全市大赛她一个菜鸟拿起了球拍就上,在明神那样肃穆的人面前嬉笑怒骂毫不在乎,如今看起来,这人压根就是缺了一根筋吧。

    行行倒想起来了,说要给明远东直播的事情,这位大爷说他不看归不看的,可她要不播那就是罪该万死了。别的事情先放一边吧,她打开了手机,把镜头对准了球馆。

    灯亮了个满堂彩,四周围被映出了一片雪亮,门口挂了彩灯,摆着花蓝,倒真有那么点儿张灯结彩的意思了。

    “你看,明哥……”她的声音和着画面出现在了手机上,“这就是我们的球馆了,当年,付教练可是花了大价钱租下来的,两千多平呢,名字就叫风云球馆,听起来倒是挺气派的吧……”

    她没有说我,我的,付教练的,而是说我们的,明远东,文镜心,英染,姚茉莉都曾为它付出了心血和汗水。

    手机被放在了桌面上,明远东人却是站在上了窗前的,机型已经有些老了,直播画面其实是不太清楚的,但是,声音,她的声音,再不像当初他在监控里所听到的那样撕心裂肺,伤心欲绝了。

    真好。他想。

    对面手机是打开着的,接收了面画,行行知道其实他在看。看,就代表着他还是在乎的吧,镜头慢慢往回转,另外一边,墙壁被映出了一片雪白:“那时候我刚到T市,手里没有什么钱,墙壁是我们几个人一起刷出来的,英染刷的最好,看不出来吧,他高上高下的,那点功夫用在这里还真没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