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思刚刚从噩梦中脱离,又听到谢青衣的名字,当即心头一阵绞痛,觉得景寒宵简直睚眦必报,这个时候也不肯放过自己。

    她扶住床沿,艰难道:“算了吧,你别说话了。”

    景寒宵本身也不想说话,可又不敢让长思睡过去,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我从前去为绾音求药,在扶华遇到过一种很厉害的毒虫。”

    长思抬眼看他。

    他继续道:“那毒虫趁我采药时钻进我的身体,后来毒发,症状其实与你今日一般。仿佛体内有刀在向外割着皮肤,浑身皲裂,疼痛不已。”

    “然后你怎么办的?”长思问道。

    景寒宵坐到她身旁,突然面色有些怪异:“我怎么觉得你以前很多事都不记得了?”

    长思道:“灵等冲破九层之后,醒过来就失忆了。”

    “失忆?”他皱了皱眉,“难怪好像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长思:“……”

    “长明人命硬,等闲小伤死不了,忍一忍,大概三天后会自行愈合。但是伤到这种程度,三天会痛不欲生,在愈合的时候更是会奇痒难耐。”景寒宵看着她,于心不忍,“这样吧,你把灵石给我。”

    长思拿出刚刚虎口夺命的弯月灵石,景寒宵则通过自己的灵石把灵力往她的灵石里灌。疼痛因为长久的静默变得肆虐扩大,长思几欲昏厥之间看见景寒宵额角也渗出细汗。

    天将大明,他拿着长思的灵石塞进她手里,然后双指搭住她的脉。不过一会儿,长思体内便灌入和她自身一样的灵力,她感到身体在变轻,伤口似乎不再那么疼。

    以至于完全失去痛感后,极度的疲乏侵占了她。

    她直直倒下去,仿佛是倒进一个坚实的怀抱,僵硬得很,然而实在太累,她管不了那么多,也就沉沉睡去。

    她第一次觉得不用安神香的睡眠才是如此香甜,有一种多日来从未遇见过的安宁笼罩着她,她听不到内心的哭喊,也不必畏惧一切茫然的未来。

    瑶瑟把药带回来时,天已大明,长思躺在床上,景寒宵闭着眼睛坐在樟木泛旧的桌子旁。满屋子消去了香味,现在换成了破碎的灵力碎片。

    再看床上的长思,全身伤口已然痊愈。

    瑶瑟匪夷所思地端倪了半天,可两人都似乎沉沉睡着,根本感受不到她已经回来。

    这是何等诡异的景象,瑶瑟对于景寒宵能出手相助已经感恩戴德,本没有奢望着他能救长思,况且他确实也救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