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看他如此不留情面的拆穿自己,忍不住解释说:“我并非是那个意思,是沈先生您说的,卷子不合格就另择他校,而我四门空着没填,所以……是不希望浪费您的时间。”

    “空四门?”有个中年人没忍住问,“总共几门?”

    云知没好意思答,众人自然而然望向沈一拂,他说:“六门。”

    空气静默一瞬。

    饶是伯昀还想为她多说两句,听到六门缺四,都不知从哪里寻切入点好——他认知中,云知的父亲是理工科的佼佼者,母亲通多国语言,她再怎么偏科也不至于偏到这个份上啊。

    亲哥哥尚且哑然,何况是其他人?众所周知,沪澄也是大上海数一数二的中学,收一个物理化全然空白的学生,那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

    原本这件事若是私下沟通还好说,现在这样众目睽睽搬到明面上谈,都不止是这小丫头丢面子的问题了……

    伯昀正懊恼自己的鲁莽,好在伙计适时的出现了,热情的问他们要喝什么酒水。

    约莫察觉到这僵持的气氛不大友好,沈一拂起身走到衣挂架边,从包里抽出一瓶红酒:“不必,自带了。”

    夏尔一眼认出了酒瓶上的标识,眼睛一亮:“ChateauMargaux!这是我家乡的酒!”

    伙计接过酒瓶,“咱这儿少有客人带洋酒来,我去瞅瞅有没有开瓶的家伙,各位稍候。”

    云知这会儿仍是羞得满面通红,窗外一阵风进来,吹得她一声鸡皮疙瘩,连连打了两个喷嚏,伯昀对她说:“车上有外套,下楼找老张去拿……”

    她早就坐不住了,不等他说完,便匆匆离开了包厢。

    夏尔正打算科普法国的酒庄,沈一拂回座位时顺手带了一下窗户,又将话题转了回去:“林教授,我认同你的观点。”

    伯昀一怔。

    “林小姐的答卷我批阅过了,”沈一拂流露出淡淡的笑意,“语文数学几乎满分。”

    反转来的猝不及防,所有人都懵了,书呆子难以置信看着伯昀道:“不会吧,你妹妹还真是罗先生第二啊?”

    “沪澄采用的还是壬子学制,就算特招,一样要修习其他学科,林小姐如不打好理科的基础,今后的学习反而会举步维艰……”沈一拂看向伯昀:“此事本不难办,不少中学都开设了预备班,一个学期用以补短,应是够了。”

    伯昀这才会意:原来他让我妹妹另择他校,是这个用意。

    沈一拂说:“当然,如果我早知林小姐是林教授的妹妹,还会有别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