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连水门之时,月思回头看了一眼付芷兰,只见她脸上是带着笑容的,但眼底确实冰冷的狠意。

    月思和杨阳景都明白,众人面前的这个“付芷兰”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虽然未明面说明,但月思和杨阳景还是很有默契的想要偷偷寻找钉牢付芷兰的罪责的证据,比如证明她并不是之前的付芷兰。

    只是虽然念想和计划都很好,却赶不上意外的到来。

    在月思和杨阳景离开连水门的次日,就传出了连门主离开人世的消息,也因为这个消息,让二人目前的处境更为拘谨艰难。

    有人说,就是因连水门要赶他们走,所以要在离开之前,恩将仇报。不过也有一些人是不信这个说法,因他们没那个时机去下手。

    灵堂内,身着一身孝服的连佩语跪在牌位与棺木前,双眼无神地把手里的一团黄钱纸丢入火盆中。火盆中的火烧的不算旺,但也很快蚕食着被丢进去的纸,慢慢将之燃烧成灰烬。

    在连佩语的斜后方,是同样神情极度悲痛的宋淇,情绪甚至比身为女儿的连佩语还要丰富,在场的连水门族老都为之感怀动摇。

    “人死不能复生,与其在这日日哀怀门主不幸辞世,还不如早日查出杀害了门主的凶手,让门主得以瞑目安息要紧……”跪在宋淇身旁,眼泪也是跟着不断流的付芷兰哽咽着说道,随后抬手用衣袖轻轻拭去脸上的泪水,片刻后缓缓侧身双手扶着身边之人。

    还不等她再劝慰几句,宋淇伸手轻轻压在了付芷兰抓着他的手,语气悲伤又坚决,道:“门主出事前一晚,门主都还好端端的,就连晚饭时都有说有笑,还多吃了半碗饭,却在次日一早出了事,这定然是有妖魔要害门主,妄图分崩我们连水门,若是不查出凶手,我内心难安,也愧对门主的多年教养!”

    说罢,宋淇便松开了付芷兰的手,单膝撑着站了起来,哭的发红的双眼流露着决绝。

    连佩语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忙回过神随意擦了一下脸上的眼泪,然后站起来回身喊住了将要离开的宋淇。

    相对于付芷兰此时还有些许精致的装扮,连佩语此刻可谓是不修边幅,特别是在哭过之后,更显得不甚能看,但她并不在意这些。

    “宋淇,你想去做什么。”这是连佩语第一次喊宋淇的全名,一是二人年岁有差,他长她幼,二则则是她对他曾经的心思,以及一些旁的各种羁绊,如今她已然顾不得那些了。

    宋淇侧头往后瞥了一眼,脚步虽然停下了,但却还是要往外面走的架势。

    他沉声道:“我去做什么,小姐应当很清楚……我要去为门主讨一个公道,我要让这些妖魔血债血偿。”

    “你站住!”眼看着宋淇又要往外走,连佩语焦急地喊了一句,同时还往那边快步走了过去,拦在了他面前。

    宋淇眉心紧蹙,对于连佩语拦住他的行为,忍不住在心中生出微词与难过,“小姐,你这是要眼睁睁看着你的父兄平白让妖魔给暗害了,还要拦着别人不让那些妖魔付出应有的代价么?小姐,你是人啊,乃正派的子弟,不过是识人不清便要与之为伍了么?”

    “……这简直太让人心寒了。”宋淇在心里已经认为,连佩语拦住他是为了被他们赶出去、还同时害了连门主的杨阳景与月思二人做掩护,为他们做狡辩。

    连佩语同样也没想到,宋淇平日里就算多少会有些冲动行事,但待人也不会过于严厉,可在此时却对她厉声严词,就如同她是被掌控的人一般。

    连佩语有一瞬间的失神,但很快她就驳道:“我并没有想护着谁,只是觉得如今一切都还没有查明,就随意把如此大的罪名强加在别人头上,这恐怕更让人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