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的前一天,顾明容那边捎信说,因为安抚当地百姓,多花了些时间,可能要晚些回来,大概夜半时候才?赶得回来。

    原本让厨房里准备的饭菜自是用不上,不过也不浪费,谢宴让陆衡安排下去,自己不吃,旁人总可以吃。

    冬日的天黑得早,才?酉时,天色已暗下。

    靠着厚实?的软枕,谢宴睡得很轻,手里拿着的书掉在腿上也没有发觉。

    外面守着的陆衡看到常卫匆匆走来,伸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常卫便放轻了脚步,走上前才?开口。

    “谢平和孙谢氏来了。”

    闻言陆衡有些诧异,低声问:“谢迟不在?”

    “这一阵他并不常回家,何况盐运司的事情尚未查明,他也不能自由走动,谢平和孙谢氏兄妹过来,怕是为了谢迟的官运和夫人的事。”

    “明白了。”

    两人低声说着话,忽地旁边的门从里面打开,诧异看去,见谢宴已经穿戴整理,正理着披风。

    看了对方一眼,常卫抬手道:“公子,要不要改日再见他们?”

    顾明容要夜里才?到,谢家的人这个时候登门,分明是想借此机会为难谢宴,毕竟比起顾明容的“不讲道理”,谢宴看上去要好说话许多。

    谢宴抬眼看向常卫,笑?道:“何时见他们还需要挑时辰了?来了自然不用避着,走吧。”

    “公子?”

    “见一见,往后便不必再来往了。”谢宴面上神?情冷下来,看着天上落下的雪,接过陆衡递来的伞,撑开伞走进雪中。

    谢平从未想过有一日他居然要登门求自己的亲生儿子,放过他姑姑和他弟弟。

    但如果不来,孙谢氏这条命怕是保不住了。

    “多日未见,怎么今日来了?”谢宴把?伞递给常卫,笑?着看向谢平和孙谢氏,“招待不周之处,两位见谅。”

    “宴儿长大了不少,从前——”孙谢氏看着谢宴,迫不及待想要攀关系,面相温和,一脸亲切笑?意,“我出嫁时,你可还是个小娃娃。”

    “……从前旧事,我大多已不记得。”谢宴语气平静,坐下后看向谢平,“不知是有什么事需要在大雪天登门,若是为了盐运司的事,便不必多言,盐运司一事陛下已经交给他人查办,我无权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