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先是起意回溯方才所见景象,试图中过去之影中寻到此物。

    从最初万阙道人与他言谈,到方才玉简显现玄异那一刻,他来回看有几遍,却没有发现任何异状。

    他也没有指望一次可成,继续深入辨观,可是无论他怎样来回查看,都找不到此物半点踪迹,好像这东西并不存在于过去之中。

    他对这个结果倒是有所预计,万阙道人当年在发现此简不见之后,应该也试过这等办法,想来最后也是无所收获。

    既然这个办法不妥,那就换一个路数。

    他心下一思,脑海中却是想到了万阙道人将玉简交给自己时的情景。

    其人为何非要将交给自己的东西化为简牍这等模样,而不是化作法符或是其他物事?

    只是单纯因为这等东西修士用的最多么?他以为不只是如此,这里也许还有一个可能,就是知世简对其仍有些微影响,所以其下意识将交给他的东西凝聚成了此物模样。

    要是这个推断为真,那么此物应该对他也有影响,只是这里作用十分之微小,还极可能已然融入他自身气机之中,所以感受不到。但要是找到这个关节,再顺着这条线回溯上去,不定就能寻定此物。

    有了方才经历,他已是明白,对待此物当不单单落于一处,而是该兼顾诸有,于是他凝神闭目,神意霎时延伸入上下四方,过去未来之中,试着感应此中一切变化。

    这个思路是正确的。

    因为此物不管如何飘忽,既然曾经显现在现世之中,并被过往之人所看见,那么必然与现世是有某种联系的,哪怕再是微小,也是存在的。

    现在他道行乃是当世最高,已经达到了上境之下的道法至巅,除了牵涉到那更为上层之事,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瞒过他感应,故是很快,一股若有若无的异状便就出现在了心神之中。

    他发现此与以往见任何东西都是不同,像是一缕气雾织成的丝线,十分飘忽模糊,尽管能隐约感得,可一伸手,仿佛其就从指缝之中漏了过去,无法真正抓住。

    那应该就是此简滞留于现世的一线痕迹了。

    他反复去感应,总感觉下一刻就可取得,可又似永远无法接触,好在能感得这一点,就说明他已是走在了正路之上,而凡事就怕没有头绪,现在有了方向,那么总是能想到解决之法的。

    可就在他如此思忖时,忽然发现,那一丝感觉变得越来越弱,越来越轻,似隐隐有脱离自身之兆。

    他目光一凝,反应过来,如无意外,该是此物越是着意其上,则距离寄主越远,而且这个过程是无法违逆的,最后即便不会离他而去,很可能也会彻底消失。

    他推算了一下,在正常情形下,要想依靠那一丝感觉找到此物本来,即便是他,也至少需要半日功夫,这里还要考虑到,此物是会随着他的关注不断消减的,剩下时间实际上不足以将之找出来。

    这里倒不是没有办法,他大可以静心止念,抚定思绪,只用自身道法寻求那吉利所在,随后再出外搜拿,假设能一击而中,那就达成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