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虎心中一听此指责,心中更是火大,这个监视中官镇守太监为了压制自己,毫不顾忌官场伦理和官场之上自己的颜面,这就是文官武将这些朝廷官员和宦官的最大区别,文官武将有许多规矩要守,明面上还要颜面名声,而这些宦官则不在乎,心中只有能给他荣华富贵的皇帝,办事毫无顾忌,不要脸面,现在竟然给自己当场扣了一个藐视钦差的大罪,是可忍,孰不可忍!

    周大虎心中倒不是怕这个藐视钦差大帽,因为现在他是此次建虏入塞的最大功臣,战功卓著,此战一定会闻名于朝野,必定简入帝心,所以周大虎心中敢怒怼刘允中,不怕他出手法办自己而丢了性命。

    没等周大虎准备硬怼刘允中,这时,堂上的戴君恩拧着眉头开口冷声说道,“刘公公,周千户是此次抵御建虏入塞的大功臣,如果皇上听闻必欣喜异常,定会召见周千户,周千户此战功劳甚大,必得皇上升赏,成为大明忠勇之臣,刘公公得圣上赏识驻守一镇,周千户未来将是皇上的一员大将,你如此对待荣立重大军功之将,将会寒了众多将士之忠勇之心。”

    “你过了,圣上好察边事,频遣旗尉侦探,近几年来,渴求边才大将,大力选拔人才,刘公公不知圣上一片苦心吗?”

    此话一出,刘允中心中一震,可不是吗,圣上对能打胜仗的将军求贤若渴,日日念兹在兹,自己一时昏了头,差点弄巧成拙,能立大军功和能打建虏的将领必是圣上的宠臣红人,自己今日有些孟浪了。

    刘允中念头一转,尖着嗓子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几声停下后,脸色微笑而道,“戴巡抚说笑了,咱家最懂圣上心意,焉能不知圣上求将若渴,怎会坏了圣上的大事,吾只是见周千户过于年轻,便存心故意刁难激他一些,磨砺一下他的性子,好让他早日成长起来,为圣上和大明做更大的贡献而已。”

    “也怪咱家没有事先告知诸位大人和周千户,有所失礼,还望勿怪。”

    说完微笑着起身向戴君恩和周大虎拱手一礼,然后缓缓重新坐了下来。

    周大虎赶紧在堂下缓和道,“多谢刘公公指教磨砺,公公有心了,末将受教。”

    “呵呵,只要周千户不记恨咱家,能有一番收获,也不往咱家一番辛苦。”

    这话听得一边的戴君恩、睦自强、田时震三人和周大虎脸皮发红,直骂刘允中脸皮真厚。

    经此一番风波,许多话也不适合说了,周大虎向上抱拳一礼道,“末将还有事情处理,先行告辞,还请恕罪。”

    戴君恩微微颔首道,“好,你去吧,军务要紧,有空我再找你再谈。”

    “末将告辞。”

    周大虎缓缓退出后堂,长吁一口气,擦了一下头上的汗水,转身一步大步向外急速走去。

    门外,宋时等待的有些发急,但是无可奈何,只能静静的等待周大虎,他害怕周大虎不懂官场规矩,得罪人而不知,更害怕周大虎和山西重臣们发生冲突,唉,宋时叹了一口气,这如何是好?

    周大虎走了出来,看见宋时正在院中踱步走来走去,便微笑着朝宋时打了个招呼,两人靠近后,周大虎低声道,“不要问,到营中再说。”

    宋时脸色一凝,点点头,不再吭声,随着周大虎径直向外走去,一路上宋时心中波涛翻滚,十分着急,想现在就知道发生了何事,但他知道这里不是问话的地方,周大虎也告诉他不要问,他只能忍了下来,到军营再说。

    出了知州衙门,叫上等待的亲卫,翻身上马直奔自家大营,到了自己营中牙帐,周大虎直接喝退亲卫,向宋时讲了一下自己的遭遇和自己的应对。

    宋时眼神闪烁,心中一震,果然不出意外,那个戴君恩素有贤名,只是爱惜人才,想收周大虎为山西将领、为己所用,还事先征求周大虎的意见,可见不负贤名,真心想收周大虎为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