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汪秋月差点被她老子卖进窑子,挣扎间抱住了路过的林婉娘的腿苦苦哀求,林婉娘就发善心把她买回家做了丫鬟。不到三个月,孕吐,才知道她暗地里和姜继祖成了事。姜老太很是不喜,但是碍于姜家子嗣稀薄,看在未来孙子的面上,她才捏着鼻子让汪秋月当了姨太太。

    这些年看在姜天赐份上,姜老太嘴上不说,心里依然觉得汪秋月放荡,所以看她看的极紧,等闲不让她出门,就怕她做出丑事。万万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姜老太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奶奶,你别这样说我妈。”晚了一步赶来的姜天赐正好听见这一句,当下哭着喊出声。

    看见姜天赐,姜老太瞳孔一缩,大怒:“你怎么来了,赶紧回去!”

    这时候,聂北越众而出,不着痕迹地掠一眼二虎娘身旁的姜归,目光落在怒目圆睁的姜老太脸上:“还有一件事,我听见聂老三和汪秋月说起,姜天赐是他的孩子,他们还想带姜天赐一家三口一起离开三家村。”

    聂北当然没听见,可姜来弟听见了,那当然算是他听见了。这桩事里,他一个字都没提姜来弟,一开始和村长说的便是:他晚上睡不着,偶然看见聂老三鬼鬼祟祟经过,怕他偷鸡摸狗便跟了上去,就见聂老三去姜家接了汪秋月,两人一起去了鬼屋。他在外头听了会儿,确认他们在通奸,便回来找人帮忙。

    晴天霹雳当头炸响,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姜老太如被五雷轰顶,两只眼睛瞪得滚圆,眼珠子几乎要掉出来。有好一会儿,她都忘记了呼吸。

    “胡说八道!”汪秋月骇然失色,急赤白脸地向姜老太解释,因为惊恐上下牙齿剧烈碰撞,声音抖得不像话,“娘,天赐就是大爷的儿子,他长得那么像大爷,怎么可能不是大爷的儿子。聂北血口喷人,我和聂老三是今年八月才开始的,之前我们没有半点瓜葛。娘,除了聂老三外,我没做过其他对不起大爷的事,娘,你不能被他骗了,天赐是你孙子,他是你亲孙子,是你唯一的孙子啊!”

    姜归轻嘲。

    这会儿汪秋月倒是表现的十足像个慈母,可在原来的剧情线里,她和聂老三私奔时,带走了姜老太的私房,可没带走姜天赐这个儿子。姜老太勃然大怒,在姜明珠架桥拨火下,冷了姜天赐好一阵。而姜家也因为这桩丑闻,没脸继续留在民风相对淳朴的三家村,不得不搬了出去。也是因此姜天赐遇到了一群狐朋狗友,学了一身吃喝嫖赌抽的臭毛病。

    聂北心平静陈述:“我没理由撒谎,我只是把我听见的说出来而已,至于信不信,姜老太太你自己决断。”

    浑身是嘴都说不清的汪秋月目眦欲裂,恨得两眼赤红:“你为什么要害天赐!”她猛地转过头,冲着聂老三大叫,“你倒是说话啊,告诉他们天赐不是你的儿子。”

    从天而降一个大胖儿子砸在头上,聂老三被砸懵了,被汪秋月喷了一脸口水才回神,连忙喊冤:“姜天赐怎么可能是我儿子,十几年前,汪秋月怎么可能看得上我!”

    还真有那么一点道理,可也有抬杠的人:“那她现在怎么就看得上你了,我看你们就是老相好,你年轻那会儿就喜欢围着汪秋月打转。”

    聂北的好人缘开始发挥作用,就有人说:“聂北怎么可能冤枉你们。仔细看看,姜天赐和聂老三长的还有点像,尤其是嘴巴那里。”

    一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落在姜天赐身上,针一样尖锐。

    便是神魂动荡的姜老太都忍不住看姜天赐的脸,尤其是嘴巴,越看越觉得像,像得姜老太天灵盖上彷佛有重锤击打,眼前一阵一阵泛黑,又像是被泡在冰水里,寒意渗进了骨头缝里。汪秋月和人通奸让她震怒,聂北这番话却让她恐惧,恐惧到了灵魂深处。

    姜天赐被四面八方扎过来的视线吓得面无血色,直往姜明珠身后躲,他流着眼泪无助地喊:“姐,姐?”

    姜明珠一脸的不敢置信,直直盯着姜天赐的脸,心里飞快转着各种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