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霜身子一颤,珠泪滚落,道:“那便多谢苏先生了。”

    苏留点了点头,心里其实已经波澜渐起,这紫府元宗不愧是紫~阳真人一脉独传的玄功,能跟先天神功抗衡,只是分出一缕真气,循着紫府路线运行真气,泥丸宫里便隐隐的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如今他两脉道门玄功全得,假以时日,定能修得一法在内,一神游外,加上他本身的功力积累,等于是重阳真人与紫~阳真人加起来还要可怕。

    世人梦寐以求的小宗师境界,如巍峨高山,仰望不得,但是在苏留这里,只要阴阳和合,也是反手可得。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这个道理苏留自是明白的,他给花无媸服下了无花归心散,也将收拢天机精锐的任务交给了明归,做起了甩手掌柜。明归兵书韬略,都有涉猎,这几年可是在忽必烈账下做过谋主,统领指挥过大军,实战经验不是苏留这个纸上谈兵可比的,天机精锐,也不过百余之数,明归自是能玩得转的。

    天机宫数代累积,也并非幸至,不论那雄厚的钱财,便是明、花、修、左几家,全都是人丁子弟兴旺的很,其中精锐甚众。

    尤其是一个叫做明三秋的,武功机算,都堪称年青一代,还在天机宫主花清渊之上,正是明归侄子,自创一门东鳞西爪功,集众家所长,他当年为梁萧所败,但是梁萧何等人也?

    论天姿,他自然是不好跟梁萧比的,但是这些年痛定思痛,沉心苦修,也非同小可了。

    花无媸给苏留架空,也没有任何动作,连太乙分光剑都被苏留弹指高歌破了,等于是将她的心里防线彻底的击溃,她将苏留的命令都看在眼里,心惊肉跳之余,只叹一声:此子有大逆之心。

    这也是从明归给那些天机宫子弟灌输的思想有关,天机宫弟子都是白纸一张,若是真心举军投宋,自然是一派的忠宋爱国的思想教育,要他们捐躯赴难,但是经过明归洗脑后的这些天机宫弟子们,却只知有苏留,不知有皇帝!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就这样,苏留在天机宫住了下来,独自推演紫府元宗里的精深奥的道理,闲来无事便信步入阵,将天机宫的古籍翻了个遍,或是与李莫愁并肩看桃花细水,小龙女神出鬼没,只跟一个花晓霜很说的来,

    这日子总是蛰伏之中难得的惬意,直到一月后。

    其实这一日也如寻常,苏留悠然举步入阵,两仪幻尘阵里有八百圣贤像,这圣贤雕像随着阵势的变动运转,穷尽天机宫先人心血,雕刻的栩栩如生,每一尊石像引经据典,都象征着的一种奇的拳脚招式,其实这也是天机宫祖先创下的神武功,可惜流传至今,天机宫里天资高绝之人半个没有,也只有梁萧一人参悟其中武理。

    苏留信步过了两仪幻尘阵,步伐如行云流水,不怎么停留,面临着世外孤崖流水,好不清幽,天机宫自给自足,桃源绝处,在茫茫烟水之间,不时的有阵阵渔歌传来。

    歌声清扬悠越,如山间清风,苏留却看着面前的两座巍然高绝的孤崖,这两边孤崖崖壁之上“横尽虚空,天象地理无一可恃而可恃者唯我。竖尽来劫,河图洛书无一可据而可据者皆空。”

    这两句话,不知是天机宫哪位先辈刻上去的,但是毫无疑问,这已经不是寻常人力可及,还有人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横绝宇内的绝代高手无疑了,花家祖上还有一位大高手,山崖璧上每一个字都是铁画银钩,转折之处更见风骨,剑意与机锋杀伐并具。

    苏留沉默半响,心里终于松落许多,近些时候参悟道心种魔与紫府元宗,还没有什么眉目,只轻声一叹:“可持唯我,可持唯我,这一个自持,多少人都做不到。”

    自持本我,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这句话说来简单,但是人都是有惰性的,坐在了一定的程度,就很容易松懈下来,多少原本惊才绝艳之辈在前进的中途,迷失了方向,沉溺于权力亦或是其他享受带来的舒适不能自我,自此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