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自手握大权後,提拔了很多京城里的才俊;他委任了侍中刘岱为兖州刺史,孔伷为豫州刺史,骑都尉张邈为陈留太守;至於跟他进京的西凉诸将,在官位安排上却没有受到特殊优待,大都仍是将校而已。

    虽然谁都看出董卓在惺惺作态,却不得不承认他有付诸实际行动。

    只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一众西凉将领,见升官没自己的份,便懒得陪董卓演这场戏,不再对自己的贼X作任何遮掩;如果守在城门口就如钱从天掉下来,那冲入达官贵人的宅第搜掠,便像是找到地下的金矿!随便一个富人家里积存的金银财宝,就可能多过整个凉州的库存!

    他们把这虏掠暴行称为搜牢,而搜的不只是财货,还有妇nV。

    一开始董卓还尝试约束手下,但参与在其中的人实在太多,诸将互相包庇,对董卓yAn奉Y违;但过了不多久,事情便恶化到董卓和李儒不能不严加处理的地步;皆因愈来愈多遭殃的富户,都有家人在京城里带兵!

    董卓本身在京城没有任何根基,先前只是趁着g0ng廷内战乘虚而入,现在则是纯靠军事武力来镇压,他的自家兵人数不到一万,要牢牢控制这座大城,还须依靠京城原有的军兵,假若搜牢激起兵变,董卓的统治便岌岌可危了。

    董卓为此召开了一次全T会议;诸将到步时大都面带喜sE,董卓对此熟识不过──岂不就是虏掠发财後的轻奋神sE!

    「董相国,大家都是在大汉皇土上挣口饭吃,为什麽这里的人可以富到这个地步?还不是多年来搜刮民膏得来的;我们把这些不义之财充公了,只留下小部分给自己,大部分送回凉州,让乡亲父老们过些好日子,岂不是在为你建立民望吗?」

    「……相国,你对京城的人再好,也是没有用的,他们终究不会服我们,还是凉州的自家兄弟才信得过,你们说对不对?」「对呀!」「相国,只有凉州人是永远不会背叛你!」

    「对呀!非我族类,其心……其心必异呀!」

    少了一个郭汜,在场中还是粗言Hui语的,便只有胡轸一人;其他人不知是否因为来了京城一段时日,谈吐竟然文雅了一点儿!

    但搜牢带来巨利实在是太诱人了,屯积在京城的财富让不到一万人去瓜分,那是十几代人也花不完的钱!所以讨论归讨论,只有少数人敢提出整顿军纪,他们便是徐荣、张济和他侄儿张绣、贾诩和李傕。

    可惜的是,徐荣不是凉州人,说了几句便不敢多说了;张济年长,说话有份量,但也人老成JiNg;张绣据理力争,惹起了董卓和某些人的注意,但他在西凉军中资历尚浅;至於董卓最寄与厚望的贾诩,却大多只是附和李儒的提议,没有加上太多己见。

    反而李傕的表现最出人意表,他除了摆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外,更不惜与其他将领骂战连场。

    董卓旗下的派系中,以nV婿牛辅一系势力最大,中郎将牛辅的直属手下便是张济与李傕郭汜等校尉,牛辅与郭汜去了河东郡讨伐白波贼,那剩下来张济李傕二人的意愿便举足轻重了。

    也就是在这形势下,董卓才能勉强与众将达成一些约束协议:以後搜牢前会先查探清楚,以避过那些有军方背景的富户。

    会议解散,贾诩对李傕报以欣赏答谢的微笑;而要数场中最失望的人,当然便是李儒了。

    董卓一直对李儒言听计从,行废立,起用清流,为党锢翻案平反,势力日隆;但西凉军每况愈下的军纪,却成了最大隐患,搜牢不能禁止,只会不断激发原有势力对外来势力的反扑,发展到最後,很可能是全面内战收场。

    有一日,李傕和部下来到城南一处,对着街上一排的巨宅指手划脚;李傕身旁是一位跟随多年的心腹,李傕低声道:「我走了,你们手脚乾净一点。」心腹笑道:「放心好了,我刚才是亲眼看到贾文和出了北门,才把李校尉叫来的;待会分好账,我会亲手把最大的那份交给你。」

    李傕问道:「有没有看到是谁跟文和一起出北门?」心腹道:「应该是张绣。」李傕失声道:「甚麽!」心腹不明白李傕为何这麽大的反应,李傕没有解释,「我的那份先不用急着给我了,反正来日方长……这样子吧,我的那份,一半也归你了,条件是,有一天真的给贾诩发现了,你Si也要说是你们瞒着我做的,做得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