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典可一愣,随即眼圈儿红了,眸光泛着水色道:“七姨怎的突然说出这么重的话?我何曾不将六表哥的安危放心上了?只是那容翊狡猾,轻易动不得他。俗话说,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要是知道根由在哪里还好……四儿也是急得不行,偏偏没有办法。”

    拿眼角瞥着金采墨,只见她满脸沉痛,眼中神色挣扎,仿佛有愧意。

    她果然是知情的。

    穆典可眼泪顺势掉了下来:“我怎会不记挂六表哥的安危。四舅母去世以后,这世上便只有我一人惜他怜他。我若照顾不好他,将来有什么脸去见地下的外祖父,见祖母……”

    眼泪珠子般地一颗颗往下掉。

    金采墨叫穆典可一番话刺得心绞痛,上前抱住她,也哭起来:“我的儿,你莫哭,你这一哭,七姨心都碎了。是七姨错怪了你。”

    金采墨见她好生应下了,态度这才放柔和,握了她的手道:“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调皮,爱逗着人玩。七姨刚才语气重了点,都是为你好,你别往心里去。”

    穆典可抽抽搭搭的,道:“七姨,我还是不明白,那容翊为什么要害六表哥呀?”

    “还不是担心你六表哥”

    “担心什么?”

    金采墨道:“没什么。你就莫言再问了。总之你要记着,不要去招惹朝廷里的人,这些人,你们惹不起……七姨只盼着你跟小六,这一生平平安安的。”

    苦菜花与梅陇雪远远地落后一程,见穆典可偎着金采墨,或喜或嗔,一派小女儿娇态,最后居然还抹起泪来,说道:“你师姐真假。”

    梅陇雪疑惑道:“你为什么这么说?”忽然反应过来,生气道:“你为什么总爱说我师姐的坏话?”

    苦菜花撇了撇嘴:“你师姐自己听到了都不在意,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往前方瞥了一眼,啧啧道:“女人就是会做戏。那个七姨一看就不是真的关心你师姐,拿这事做幌子呢。”

    梅陇雪疑惑地眨了眨眼,道:“我怎么看不出来?”

    苦菜花瞥了梅陇雪一眼,得意道:“你当然看不出来了,可是我就能看出来。你师姐也能看出来,她真能装。”

    苦菜花只说对了一半。

    金采墨对穆典可的关心,穆典可对金采墨的亲昵,多少有几分出自真意。只不过各自怀了别的心思,真心假意搀在一起,不免就变了味了。

    姨甥俩抱头哭了一会,挽手去了揽胜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