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梅亭嘉,莫氏夫人便激动地叫了一声“嘉儿”,被承恩伯提醒了才发觉不对,忙歉然一笑道:“是妾身失礼,参见庆王殿下、参见庆王妃。”

    荀臻看了一眼同样眼圈微红却说不出话的梅亭嘉,一笑道:“都是一家人,承恩伯夫人不必多礼也无需拘束。”

    饶是如此说,承恩伯等人看着还是有些拘谨,倒是韦二少自来熟地为荀臻倒了一杯酒,又对着自家娘亲道:“爹娘,王爷都已然这么说了,您二老如若还不放松些,岂不是连累得王爷王妃也不好受?”

    他这么一说,莫氏夫人倒是多了几分平时的模样,柳叶眉一竖,斥道:“你胡说什么?快闭嘴!”

    一时间气氛轻松许多,荀臻与承恩伯父子三子饮酒谈论,而梅亭嘉则与承恩伯夫人坐在一起说些悄悄话。

    莫氏夫人拉着梅亭嘉的手,低声问道:“王爷他待王妃可好?”

    舅母温声软语的问候,让梅亭嘉眼圈一红差点掉下眼泪来——她今日也不是没有回门,只是在顺毅伯府没有见到自己的母亲,而老夫人话里话外说的都是让她寻机会在王爷面前提携娘家,根本没有在意她过得如何。

    见到梅亭嘉的模样,莫氏夫人却是误会了,她还以为是荀臻对她不好,心中还有些许纳闷。

    且不说大婚的隆重,单看是庆王殿下特意请来她们一家人与梅亭嘉见面,便不像是不好的样子啊?

    不过莫氏夫人只疑惑了这么一会儿,便拍了拍梅亭嘉的手低声道:“王妃无需委屈,妾身替你劝王爷。”

    梅亭嘉连忙拉住莫氏夫人的衣袖,阻止道:“舅母您误会了,王爷他待我极好,我这样只是因为许久没有长辈这样关心我。”

    莫氏夫人沉默了一瞬,很显然她也是明白顺毅伯府是个什么德行的,又拍了拍梅亭嘉的手将这个话题岔了过去。

    这时,男子们谈论着的事情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力。

    “王爷,这次尉迟将军能否回到京都述职呢?”

    前面说了些什么,梅亭嘉并没有听见,只听得舅舅颇为上心地问荀臻这么一句话,而庆王殿下脸上的表情看起来竟有几分尴尬。

    韦二少是个人精,忙对父亲道:“爹,此事自有皇上裁断,您便是问王爷他也未必知晓啊!”

    尉迟将军这个名号让梅亭嘉愣了一瞬,随即便想起从前有女夫子来教她们学规矩时,口中必会提到的一位尉迟家小姐。

    之所以会提到她,只是因为这位尉迟小姐乃是贵女中的一个反叛,她从来不学诗词歌赋规矩管家,只喜好兵法武功,还未及笄便混在一众士兵中间跑去前线,更是在尉迟老将军身故后直接越过自己的哥哥接管了尉迟老将军的军队。

    这样近乎传奇的经历在女夫子们的嘴里自然没有多好听,她们只是以尉迟小姐现如今快三十岁还未成亲的事情来告诫贵女们不要向她学。

    承恩伯却没领二儿子的情,他固执地看向荀臻,似乎一定要庆王殿下给他一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