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轻舞看了一眼张鸢的脸色,见她一脸柔和带着笑意看着自己,不由的咳了一下接着说“周家嫂子生产时出了意外,我听闻就是周将军求到了王爷跟前,请步女医出马保下了她们母子,原来她竟然出去开医馆了,可真厉害啊,怪不得我看那些人都老老实实在外面候着不敢造次,要是搁以往有些人早就把人抢回府了,现在好了吗,我看谁敢跟王爷抢人”

    张鸢不知道她为何这般高兴,但步花影确实厉害,张鸢跟着点点头“花影她确实厉害”接着就看王轻舞凑近自己“姐姐,哪天步女医闲了,您身体也好些了咱出去玩呗,我跟您说,城门口有一家烤全羊做的特别好吃,我请你们去吃啊,还有他家梨花白,那叫一个够劲”

    说着说着王轻舞就忍不住的咽口水,显然是想到了烤羊肉和梨花白的滋味“还有还有,到了夏日店家还会请胡姬来跳舞,到时候咱们一起去啊”张鸢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再出门,上一次出门还是生完林钰宁出了月子,求了靖王许久,才放自己出门,出门上了香回程就遇到了被欺负的步花影,带人回府后,张鸢就再没出过门了。

    张鸢还未答话,就听小莲对着王轻舞说“王侧夫人,您可别想带坏我家侧夫人,要是王爷知道了,肯定是要生气的”王轻舞听她提到靖王还是有些害怕,撇了撇嘴说“他怎么管那么多啊?真是的,不然,不然,不然到时候带着他一起去”

    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嫌弃看的惹得张鸢轻笑出声,王轻舞忍不住的告状“张姐姐您都不知道,自我进了府,王爷就逼着我学规矩,真的是烦都烦死了,看账册也就罢了,那些教导嬷嬷天天盯着我,稍微不注意就一幅要吃了我的模样”

    张鸢开口安慰她“王爷要带你出去见客,你自然得学些规矩,要不然出了差错,别人会笑话王爷的”王轻舞不以为意的开口“那些人我从小见到大,都知道我什么样子,再说了他们也不敢笑话王爷,唉,嫁人可真烦”

    张鸢跟着点点头,可不是嘛,嫁人可太烦了,一不留神小命差点没了,就这样王轻舞说,张鸢听着,时不时的应和两声,两人之间也算是其乐融融。直到王轻舞身边的侍女来催她回去,她才一幅意犹未尽的模样对着张鸢说“张姐姐你人真好,谢谢你愿意听我啰嗦,她们都不爱听我说话,嫌我嗓门大,废话多”

    张鸢平日里只有步花影闲的时候才会来与她闲聊说说外面的事情,今日里王轻舞来说这一大堆有的没的,张鸢倒是不嫌烦闷“这哪能是啰嗦呢,谢谢你来看我,与我说了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事”

    王轻舞摆摆手还有要继续说下去的冲动,这时候她身边的侍女拉了拉她的衣服,王轻舞不耐烦的说了一声“知道啦”转头对着张鸢说“张姐姐我改日再来看你”张鸢点了点头说“好”起身送她出了南春院,眼底带着羡慕的看着王轻舞往外走。

    送走了王轻舞,张鸢只觉得院子里静的吓人,索性也无事干,问了问两个孩子在前院可还好,就又拿起账本开始看。看了一会怎么都看不进去,看着旁边的小莲问“王侧夫人是怎么进府的”

    “这”小莲想了想对着张鸢说“王侧夫人的父亲是王爷账里主管粮草的平宁将军”张鸢点了点头,怪不得呢。管粮草的那该是靖王的心腹,只是好歹也是将军之女就这么进府做了侧夫人,怎么看都有些不合适,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换称呼了。

    看着张鸢一脸沉思,小莲犹豫了一下说“王侧夫人是平宁将军已逝的发妻所生的嫡女,和家中继母关系不太和睦”张鸢惊讶的挑起眉头“哦?我看她的性子该是家中娇养长大的才是啊”

    小莲顿了顿对着张鸢说起往事,张鸢听得眉头紧皱,原来那位先将军夫人娘家是开镖局的,自小又学了些拳脚功夫。成年之后不愿意按着父母的意愿嫁人,女扮男装混进了护镖的队伍里,等到管事的人发现已经离家很远了,只能就这么由着她一路跟来了北境。

    谁知道在进城前遇到了拦路抢劫的土匪,因着这位大小姐一脸英气身子又单薄,一时没被被土匪们发现是位女娇娘。还被头领的妹妹看上,硬要她入赘山寨,当时靖王初来北境,听闻此事,就带兵前去剿匪。

    当时平宁将军还是将军是靖王账里的先锋将军,乔装打扮一番先行潜入了山寨,听说这位镖局大小姐没少掩护他收集消息,才使靖王一行能顺利攻上山寨,解决了盘踞多年的这伙山匪。

    剿匪之后镖队要继续走镖,大小姐受了伤,被管事的安置在城中,托了平宁将军看顾,说家中已经派人在来的路上,届时会接大小姐回家。谁也不知道俩个人在山寨都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平宁将军和这位大小姐日渐亲近。

    等到大小姐的家人来时,大小姐说什么都不肯回家,要留在北境嫁给平宁将军,大小姐的家里不同意硬绑了人回去。平宁将军向靖王告了假追了过去,过了大半年就带着大小姐一起回了北境。

    两人也算是蜜里调油的过了几年,直到王轻舞出生,平宁将军的父母本来就看不上王轻舞母亲的身份,当时要不是有靖王点头同意平宁将军追去,他们怎么也不会让一个江湖女子进门做正妻。

    见两人成婚了两三年只生下一个女儿,平宁将军的母亲就找了机会将喝醉的将军送进了娘家侄女的房里,生米煮成了熟饭。不管王轻舞的母亲再怎么不乐意也得让这表妹进门,平宁将军两边为难,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发妻,哪边都不想得罪,又哪边都哄不好。

    直到那位表妹生下了一个男孩,王轻舞的母亲在府里的日子越发艰难,平宁将军又一日比一日忙,等到察觉到不对,王轻舞的母亲已经病入膏肓不愿再见他,临终前心心念念的都是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