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叹了一口气,四十多岁的年纪对着一群半大的孩子操不完的心,白头发都已经爬了满头,偏生他还要好,只能染发来维持一头浓密的头发,只是最近高三刚开学没多长时间,事情多任务重,老周发根处已经长出不少白色的头发根本没时间去染,易来站着的角度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易来,都高三了,你真的不继续好好学吗?你高一的成绩明明可以啊,年级里都是排得上号的,怎么突然就下滑这么厉害,你好好反省反省自己。我知道你家里近两年有些变故,但这可是你的前途,不能玩笑对待,还有一年时间,你如果用心,现在也来得及,你得好好干才能对得起自己。”

    易来听这番良苦用心的话,从高二成绩刚掉下的时候听到了现在,几乎每一科任课老师都这么跟他说过,可到他这向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他就这么听着不答话。

    老周看他不说话继续道:“那你……”他的话还没说完,上课铃响起。

    易来不想听老周唠这么多,更不想听他唠他家里的事情,赶在他说话前,易来匆匆说:“周老师,上课了,我先回教室,学费的事情明天给你答复。”

    说完一秒钟都没停留,只留下一道残影在门口消失,老周看着他的背影还不忘喊:“穿校服——”

    一天终于过去,易来跟着上完晚自习已经九点,沈景山闲的蛋疼还想给易来报仇,可架不住易来这家伙的冷暴力,一身热血浇了个透心凉,最后还是跟着一票人离开了学校。

    易来提着他臭得要命的校服,也走向回家得方向。

    其实易来是不想回的,毕竟没人知道那群人昨天被骗了之后,还会不会带更多的人来他家门口堵截,可答应了老周明天给他答复,他今天必须回家拿钱。

    他照旧还是现在胡同口观望,这次他没像昨天一样,昨天他根本没往旁边胡同仔细看,那胡同口又深又黑,没路灯的地方他也只能凭感觉走,拿着手机照明,只会给人传递信号他回来了。昨天只寻思已经凌晨,这群人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这么有耐心,谁知被人围了个正着。

    今天易来光家门口一段距离,用了他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确认没人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门。

    回个家跟做贼一样,恐怕他是独一份。

    不过好在,今天顺利回家。果然如同往常一般,家里除了他还是没人回来,屋内没有一点亮光,也没有任何声音。易来这才拿出手机照明,他走到屋内将所有的窗帘能拉上的全拉上,才敢打开了灯。

    第一时间将校服泡上后,他走到易向光的房间,床头挂着醒目的结婚照,虽然没怎么正儿八经拍,但好歹给了那个女人该有的,不像他妈,直到走除了结婚照就是遗照,其余的什么都没能留下。

    他没来过他爸的房间,这还是他第一次进来,之前不来因为他觉得碍眼,可易向光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回过家,那个女人也在联系不上他爸后的第二个月就离开了家里,带着另一个跟他一样的拖油瓶再也没回来过,易来倒乐得清静,除了有点拮据还有近期才开始的围追堵截外,也没什么其他的烦心事。

    但是易来从这几个人来家里堵他的程度,可以推算出来易向光在外面欠了一笔不小的赌债,至于有多少,易来不得而知,他也不想知道,知道了他也还不上。

    易来翻找着他们的抽屉,没有找到任何东西,平时他爸爱藏点东西的地方,易来全找了个遍,就找出来零零散散二百块钱,距离他的学费还差点事,而且他还得吃饭,易来叹了口气躺在了沙发上,别的人能安安静静呆在校园里只管学习,他必须得为了生活和学费而奔波,是时候找点兼职干了。

    只是高三时间紧张,所有能排的时间都安排上了课,易来如果出来干活,就必须得逃课。

    时间短了还好说,毕竟他在学校也没怎么学过,时间长了老周那都应付不了。

    易来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会儿,在学校后排那几个闹的他睡不着,从早到晚都在吵,基本都跟他一样,没个好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