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少女开口道,“外面又开始下雪了,我们能否进去躲一躲。”

    天空晴朗,万里无云,哪里来的雪。

    老者不禁为少女找的借口失笑,他让开了路:“如果不嫌弃就进来吧!”

    几个人进屋子里坐下,家中简陋没有杌子可坐,少女就坐在铺着竹席子的土炕上。

    老者倒了一碗热水摆在少女面前:“没什么可以招待贵客的。”

    老者的笑容还没有从脸上褪去,就听到清脆的声音道:“您已经准备好了吗?”

    老者略微惊愕,不过很快他点了点头。

    在山上见到那青年,他一时没有回过神来,现在他已经想了清楚,既然已经找到他,他就躲不开。

    徐清欢向永夜点了点头,示意他不必紧张。方才永夜说那老者在山上时十分惊愕,现在他们再登门,老者的神情就变得自然而坚定,一双眼睛中不再有半点忧虑,这样的反应让她更加确定他们找对了人。

    “老人家,”徐清欢道,“我们在查一桩案子,只想要问问您,您安葬的那位先生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老者的目光微微涣散:“已经过去十四年了,当年村子疫病先生救了我,我全家人都去了,只剩下老汉一个人,跟着先生进京之后,找到此处落脚,先生时常会过来与我吃茶,先生平日里说的那些话我是不懂,但是先生与许多读书人不同,先生不会看不起我们这些粗人,他愿意听我们说些没用的琐碎事。

    后来有一天先生找到了我……先生说他有了大难,留在世上只会牵连更多的人,让我将他好生安葬,最好送入高山之上。”

    老者说完看向少女:“先生说,他去了之后万一有人来找我打听他,我如果什么都不说那些人可能会将我抓住审问,于是他留下一张字条,让我给寻来的人。”

    老者说完从怀中拿出那封信递给了徐清欢。

    徐清欢慢慢地将手里的信拆开,经过了十几年,这纸笺已经开始泛黄,纸笺上只有两个字。

    老者再次伸手入怀紧紧地攥住了那只瓷瓶,先生说,如果这张纸笺给了那些人,那些人仍旧凶相毕露,那他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他准备了一瓶毒药。

    徐清欢收起了信笺起身向老者施礼:“打扰老人家了。”

    眼看着少女带人离开了屋子,老者不由地有些惊讶。

    马车的声音渐渐远去。

    老者站在那里良久,终于手掌松开,手里的瓷瓶落在地上摔的粉碎,也许他等待那天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