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书趴在门后,竖起耳朵听着外间的动静。

    “嗯?难不成是赵煦来了?”

    张正书喃喃地说道,却听得外面有人咳嗽了起来。“明白了,一直在门外守着啊……”张正书心道,“哼,跟我斗,小样……”

    吹着口哨,张正书得意地走到窗前,才发现骚动源自窗外的大街上。

    “发生了什么事?”

    张正书也觉得很奇怪,怎么好端端的大街上突然会有骚动啊,要知道汴梁城虽然不设防,但是治安还算是不错的。“难道是赵煦在来的路上,被百姓发现了?”这么一想,张正书还真的觉得有可能,这个中二病的皇帝,中二期特别长,做出什么事来都很正常。

    赵煦这个中二病皇帝,比起文青皇帝赵佶来,二的程度也是不遑多让的。特别体现在他的逆反心理上,如果高太后、司马光等人不是强制用权力来禁锢他的想法,恐怕赵煦泰半会依着高太后的路线走。可惜,事与愿违的是,赵煦的叛逆期太长,所以高太后和司马光的努力几乎是无用功——也幸亏赵煦的叛逆期这么长,不然大宋就真的被司马光和一个没眼光的妇人毁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正书冷眼看了好久,才发现宋人在说的是——辽国来使?

    这时候宋朝和辽国的关系处于一个很微妙的时期,辽国称宋朝为“南朝”,宋朝叫辽国为“北朝”,虽然是表面是兄弟邦国,但是中间摩擦不断,互相打草谷的事时有发生。在两国边境上,人命如草芥的事是再正常不过了。

    当然,也是有例外的。在宋辽两国规定的榷场周边,就是一个相对安的区域。辽国这会不想找宋朝麻烦,宋朝这会也只想欺负欺负西夏,所以都约束士卒,没事不要出城干架,所以边境总体来说还算平静。

    每年辽国出使大宋,所为不过两件事。一件是宋朝皇帝寿辰,一件就是当年岁币了。当然,遇到其他事情,还会立即派出使者过来。而宋辽澶渊之盟的影响,一直到元符年间都还持续着。不仅辽国会派出使者到大宋,大宋也会派出使者到辽国去。每年双方都要互相派出拜年的使者,叫“贺正旦使”。互相派出祝贺寿辰的使者,叫“贺生辰使”。一方有大事,如皇帝驾崩、新君登位,要遣使报信,对方则回派使者,这些使者叫“告哀使”、“祭奠使”、“吊慰使”、“贺册礼使”、“贺登宝位使”、“回谢使”等等。如遇双方发生争端,或有事商议,则随时派出使者谈判解决。

    从这个角度讲,宋辽两国是正常的邦交国。但是,互相之间的摩擦也是不少的。奈何宋朝武力低下,一直被辽国欺负。好在即便赔款,宋人也能从榷场处赚回来。这大概也是宋人沾沾自喜的原因吧,你再厉害又怎么样,还不是要被我把钱赚回来?甚至于辽国的税收,大部分都是进入了宋朝的腰包里。

    知道内情的张正书却始终高兴不起来,没有武力的国家却拥有大量财富,这就是原罪。怪不得西夏一心想要掠劫宋朝,辽国也来讹诈宋朝,哪怕是女真人也对中原垂涎欲滴。群狼环伺之中,宋人还在自欺欺人,实在是愚蠢得够可以。

    “人家来耀武扬威了,宋人还夹道相迎,真尼玛讽刺……”

    张正书忍不住骂了一句,“没血性,没骨气的东西!”

    恰在此时,酒阁子的门打开了。

    人未到,赵煦的声音先到了:“少见啊,张小官人居然有这么愤慨的时候?”

    张正书看着这个大宋的皇帝,更是怒其不争。

    “人家都到你地盘上来撒野了,你还在这个跟我打趣,怪不得整个大宋一点血性都没,从上到下都是这个模样!”张正书这句气冲冲的话一出,让赵煦都懵了。他不过是调侃了一句,怎么张小官人就冲着他发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