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马骥,学业如何呢?”

    “很好!在学里,算顶尖儿的了,老师们都喜欢他。”

    敦柔公主出神片刻,说道,“他出来打抱不平之后,又怎么样了呢?”

    “你还别说,真管用呢!”恭王福晋的样子,颇有些兴致勃勃,“那些捣蛋的孩子,嘟囔了几句,也就偃旗息鼓了。”

    顿了顿,“打那儿以后哎,你猜一猜,打那儿以后,怎么着了?”

    “征善、承善哥儿俩自然感激的很,”敦柔公主说道,“在宗学里,马骥也没别的朋友,这两边儿一凑”

    “你还真是个女诸葛!”恭王福晋笑道,“真就这么回事儿!打那儿以后,这仨就出双入对了!哦,不对,不能叫‘出双入对’,得叫‘出仨入仨’!”

    说到这儿,抿嘴儿一笑,“再想不到的,这个征善、承善,居然是由马骥来‘罩’着了承善也就罢了,征善的年纪,其实比马骥要大一截呢!”

    “什么‘罩’不‘罩’的,”敦柔公主嗔笑道,“额娘,这个话,你以前可不会说!”

    恭王福晋掩嘴葫芦,“都是叫载澄那混小子给害的!”

    顿了一顿,隐去笑容,“哎,你说,这个马骥,同肃顺的两个儿子,走的这么近,对他会不会不大好呀?”

    “他”,指关卓凡。

    敦柔公主默然片刻,说道:“这也难说不过,这种事情,我不好跟他提的。”

    恭王福晋想了一想,叹了口气,“也是且搁着吧。”

    话说到这儿,这顿饭也就吃的七七八八了。

    饭后上茶,摒人密谈。

    敦柔公主晓得,母亲到小苏州胡同,桍腹相候,足等了自己一个多时辰,绝不是只为了载澄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也不可能只为了跟自己讲马骥和肃顺两个儿子的闲白儿,真正的目的,尚未表明;最重要的话,现在才开始说。

    而母亲“真正的目的”、“最重要的话”是什么,她其实是心中有数的。

    “皇上有喜了,”恭王福晋觑着女儿的神色,缓缓说道,“真是件顶好、顶好的事情!之前,你阿玛就跟我说过还不止一次,皇上愈早有喜,愈好!不然,这心里头,总是定不下来”

    敦柔公主臻首微垂,不说话,灯光下,她细长的睫毛,在眼帘下密密的形成了一丛阴影,叫人看不清她的眼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