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怔了一怔,“不同?”

    “李少荃以为‘利’的,左季高未必以为‘利’;李少荃以为‘害’的,左季高未必以为‘害’——左季高讲的,是左季高的‘利害’,不是李少荃的‘利害’。”

    “这……”

    “可是,无论如何,左季高讲的,还是‘利害’,不是‘道义’!”

    曾国藩怔怔片刻,苦笑,“惠甫,你又绕的我有点儿晕了——”

    顿一顿,“不过,似乎还是你——”

    打住。

    赵烈文一笑,“见得深?”

    “是。”

    “爵相谬赞!”

    “不过,惠甫,”曾国藩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利害之辨,就算你说的是对的,可是,西征之‘利害’,争储之‘利害’,毕竟不是一码事儿啊!”

    “这倒是!——我只是说,左季高不同于爵相,他和李少荃一样,都是‘功名底子’,凡事计算利害,只要利大于害,就会放手去做!”

    顿一顿,“‘道’不‘道’的,不在话下!”

    曾国藩不能在背后批评左、李“不讲道义”,只好默然。

    赵烈文看着曾国藩,微微一笑,“爵相,你是太方正了!如果和郭筠仙易地而处,我看,你一样会被左季高‘欺之以方’!”

    曾国藩一怔,随即淡淡一笑,“也许吧。”

    顿一顿,“这个话头,咱们暂且打住——也扯的实在远了些;左季高何去何从,嗯,姑且拭目以待吧!”

    “好罢!”赵烈文说道,“反正,他脑门儿上的那个‘扈’字,是洗不掉的!”

    曾国藩又是一怔,过了片刻,无可奈何的一笑,“嗯,这是‘年纪略大的一位’——那么,年纪略小的那一位,又如何呢?”

    方才赵烈文说过了,“皆不能以寻常侧室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