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要上台了。

    曾真真暗暗回忆。纵使每次见他都想吵架,纵使每次刷到他的视频或音频,都会见鬼一样,飞快地用手指切过去。

    但,曾真真还是得承认他唱歌好听。

    当年也不是差点沦陷么。

    当时是高一刚入学,燥热的夏天,最让人狼狈苦累的军训时。高二学生会文艺部学姐过来,逐个地通知各个方阵,说,迎新晚会表演有两个新生名额,大家可以报名参与海选。

    曾真真宁愿偷得半日闲,坐在树下百无聊赖地玩石头,也不愿出一个晚会的风头。

    也就是那时,背后三两句轻哼拂过她的耳廓,是哪个男生百无聊赖在唱歌。

    男生嗓音很低,混了一些颗粒轻轧入曲调。她听过这首晦涩难懂的小语种,明明原歌忧伤,却被他哼得轻松自如,把沉郁唱出无忧无虑的少年气。

    “Sundruadelpabong”

    “Elmychrispopabong”

    “Wusushuhuabong”

    “Pamierriapabong”

    那便是曾真真第一次留意到陆淮。

    当时她转身,只看到陆淮耳朵里塞着一只白色耳机,少年垂着头。

    她很友好。“嘿,你唱的这么好听,怎么不去,面试那个。”

    他好像听不见。

    曾真真迟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迎新晚会?”

    他抬起头。时间仿佛被人敲了个暂停键。少年懒洋洋把眼皮掀到一半,上方从枝丫漏过来的一缕阳光,把他的瞳仁射得几乎半透明。从陆淮白皙的脸庞上掠过一丝不耐烦。曾真真的心当时被磕了一下,雾草好帅,雾草怎么会有人军训晒不黑。

    而晒不黑的大佬,视线在曾真真被晒得蜕皮发红的脸庞上,停留了一会儿。

    几秒后,他像在解释一样非常好笑的事,漫不经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