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海山这话说的还真够厚脸皮的,就差没直接要求顾晚和霍西州给他送几条船了。

    “怎么,现在已经有客户委托顾家帮忙运货了吗?”顾晚如是问。

    “这个……还没有,但我想只要有了船,就会有人来委托我了。”顾海山说。

    “顾老爷已经拜过了江城几大码头的老大了吗?”霍西州说:“江城有大大小小的码头一百余个,军政府控制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都在几大帮派的手里,大帮派控制着小帮派,靠混混儿将码头控制的死死的,如果遇到有来抢自家码头的,就凭狠劲儿、玩命!

    那如果顾老爷既没有去拜几个大帮派的老大,送些好东西上去买一条水路,又没有请到一大批的混混,废几条人命去血拼一个小码头,那你这航运生意是打算怎么做?”

    “这个……我还没开始去做,我想只要先有了船,这些事情再做起来也能更方便一些了。”顾海山的脸上更加的尴尬了。

    “有了船,没有码头,顾老爷的船是要在江上一直漂着吗?”顾晚说:“就算我不懂航运,可只要是江城人也都算是在江边长大的,我记得常年混迹在江城码头的那些个混混儿,就算是抢小码头,也是有一套规矩的。

    听说是争夺码头的两边各出几个人,抽签决定花样儿,这花样儿有“攥煤球”“滚钉板”“踩炭火”“烫花儿”“割肉下酒”……这些花样里最残忍的要数跳油锅。

    大口的锅子将油烧的翻涌,人写了遗言书直接跳下去,一股子青烟冒出来,再过一会儿,油泡翻上来,好好的大活人就只剩下一副炸的酥了的干尸,不见半点血,只看谁够狠,谁舍得去填人命!

    连混混儿抢码头都能拼狠,拼横,拼谁最敢不要命!顾老爷却只以为有了船就能做好这航运生意?”

    说着,顾晚又摇了摇头:“我还以为顾老爷说要做航运生意,是已经暗里面拿下了一两个码头,又或者是码头老大搞好了关系,通了水路,可你什么都没有,有船有什么用?

    况且那船也不是霍家开的,就算我丈夫有心帮你打招呼,这买船的钱你肯定也得自己出了,这个买了船放在哪家码头也得你自己处理了,这买了船有没有人委托你运货也得你自己负责了,这运货的护卫队以及做这生意各种各样的门道也都得你自己负责了。

    你能保证你只是想让我丈夫帮你打招呼买条船,以后就绝对不会再在这件事情上向我们开口了吗?”

    “这……”顾海山顿时就愣住了。

    他没有想到今时今日的顾晚竟然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争抢码头这种残忍血腥的事情说的这么平静,也没有想到顾晚知道的都比他多。

    是的,从前他只是眼红航运生意赚钱,而这几年顾家做的那些酒楼啊胭脂香粉的铺子啊家具田地租赁什么的生意又都不怎么赚钱了,所以他才千方百计的想要挤进去。

    可他做的一直都是太平生意,也没怎么和帮派打过交道,想做好这生意,就算是找人,都还不如自己管家的方向正确,这让他无比的恼火……

    一咬牙,顾海山坚持说:“好,我只要晚儿和少帅帮我打招呼买几条船,最好价格能稍微实惠一些,其他的事情,我会解决的。”

    他就不信,有了船,有了准许做航运生意的证件,他就真的做不成这生意,实在不行,他多花些钱,买一批小混混儿帮他拼码头不就行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还能做不成航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