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踩得用力,余洲动弹不了,也不知大汉正跟谁说话。

    “先冷静!”有人冲上来把大汉拉开,“我刚刚只是推测!”

    余洲好不容易爬起,连忙把背包紧紧抓在手里。大汉踩他的时候把包也扯开了,东西掉了一地。

    “变态吗?大男人,包里装小姑娘的衣服袜子?!”大汉暴躁大吼,冲上来又踹了余洲一脚。

    余洲根本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更不知什么地方惹了这人,脑袋又疼得要命,连反驳都做不到,只顾着低头捡东西。

    有人伸手过来,余洲一个激灵,立刻把他碰到的那东西抢回来,抬头时便跟那人对上了眼神。

    面前人拎着一盏油腻风灯,身材瘦长,逆光的身影乍看之下有些吓人。

    余洲想起这人跟自己招手的姿态,心里一毛。他以为自己会看到腐烂的前男友,但等凑近了才看清,对方是与自己年纪相仿的陌生青年。

    这人眉眼漂亮,霎时间辨不出男女,皮肉笑着,但笑浸不到他眼睛里。长至肩膀的头发漆黑光润,额前几缕在灯色里摇晃,发丝的影子落进他眉眼,他眼睛在光和暗之中闪动起来,阴恻恻的让人害怕。

    他举起风灯照亮余洲面孔,仔仔细细打量。

    余洲立刻打落他的风灯,光源消失,他听见青年笑了一声。

    这陌生的地方和周围的一切都让人害怕,他连滚带爬地远离。等背包收拾好,他才想起:青年要捡起的笔记本,实际上并非自己的东西。

    它像牛皮糖一样死死黏着余洲,是余洲没法摆脱它。

    周围除了雾气只有黑暗,雾里混杂恶臭,除了松涛声之外,隐隐听见海浪涌动。

    “……你们是谁?”余洲鼓足勇气开口,“这是什么地方?”

    无人回答。观察他的青年重新点亮风灯,津津有味地观察地上的石子。

    包括余洲在内,这里共有八人。难堪的沉默过后,有人抬手打招呼。余洲认得他的声音,是刚刚拉开大汉的年轻人。

    年轻人没有靠近,远远问:“你也掉进‘陷空’了?”

    余洲在电视里见过“陷空”出现的画面。

    平坦安静的街道上,忽然出现了巨大的、直径至少十米的黑色空洞。空洞里的地面、人群,仿佛都被吞噬了,瞬间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