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乌云罩在苏府的上空,闷雷一个接一个的响起,苏府的灯四处亮起,偌大的宅院浸在一种道不清的沉闷氛围中。

    苏行挚的书房里,苏尚银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他哀嚎一声,道:“我也没想到那国公府的大公子会正巧路过江倚阁,还正巧被妹妹的石头砸中了……”

    说着说着,他皱起了眉头,嘶了一声道:“不是,他一个久经沙场的大将军,还躲不开一块石头,这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苏行挚见他这幅大言不惭的模样,又想抬脚踹过去,苏芷棠见状,忙拦了下来,抚慰道:“爹爹你别生气,哥哥他也是为了我好。”

    她已经从苏嬷嬷口中得知,苏尚银为什么会把绣球换成石头。

    听到这话,苏行挚像是被抽走了力气,苍白地说道:“是我考虑不周。”

    苏行挚看着苏芷棠道:“你放心,爹爹我便是拼上这一条命,也不会让你嫁给他。”

    祁勝虽是人人敬仰的战神,可在婚事上,却着实克妻,曾被当今圣上赐过两次婚,可无一例外,那两个未婚妻都在成婚前夕暴毙而亡,至今,没有姑娘愿意冒险嫁给他。

    苏芷棠虽觉得克妻这一说法荒谬,可那两个女子却实实在在的死了。

    不说别的,光说她当街砸破了他的脑袋,便足以让他恼怒地弄死她了。

    她不止一次见识过他杀人的手段,简直是令人闻风丧胆。

    苏行挚看着苏芷棠眼底流露出来的恐惧神色,沉默片刻,道:“你赶紧收拾收拾东西去京城你外祖家,今夜便走,悄悄的,切莫声张,你外祖好歹是个侯爷,到了京城,即便他找到了你,他也不会轻易下手。”

    苏行挚在外行商多年,早就听闻过祁勝睚眦必报的性子,他说要娶苏芷棠,谁知道是不是因着白日里的事怀恨在心,心怀歹意,他断不敢让女儿嫁给他。

    苏芷棠抬眼看向苏行挚和苏尚银,轻声道:“我若走了,爹爹和哥哥怎么办?”

    苏行挚捏着眉心道:“这你不用担心,咱们一块走,都离开江南,今夜就走,我本就在外闯荡,介时改名换姓,不愁去处。”

    苏行挚的行动力一向强,当即让人收拾了东西,三个人趁着夜黑风高连夜离开了苏府。

    苏芷棠坐在马车里,身侧坐着阿轻和宋嬷嬷,心里很是忐忑不安,总觉得这个办法有些草率,可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

    临走前,她还特意让人把那件寒玄衣给祁勝送去了,侥幸希望看在这件价值连城的宝物上,他能大人不计小人过,不再计较她砸了他这件事。

    马蹄的哒哒声在空荡荡的夜里响起,听着外头的雨声和马蹄声,不知为何,苏芷棠的心里十分不安。

    这种不安在马车停下时极快的蔓延至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