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忙不迭退下,李秋月正拿着梳子梳着发尾,叹息道:“再过不久,我就该秃了。”

    裘季很不耐烦,“关于昨夜的大火,你不给我解释一下吗?”

    李秋月没有回头,“你是说二弟吗?昨晚他醒过来,第一件事就说要是三弟和四弟知道我的病后,不会任由你胡来。”

    她转身,憔悴地看着裘季,“昨夜我想让人跟你说,又觉得你劳累了一天……夫君,我的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我想为你分担,便自作主张……”

    裘季咬牙切齿:“那是我二弟。他嘴上厉害,但对你我却一直都很尊敬!”

    李秋月看着他不说话,好半晌,才道:“若你得知他的想法,会动手吗?”

    裘季哑口无言,如果得知裘远不肯罢休,他应该、大概、可能也会想办法让他闭嘴。

    看到他脸上的迟疑,李秋月微微一笑,“夫君,他是你弟弟,你动手会后悔,父亲也会不安心。是杀了他,你就不用歉疚了,父亲要怪就来怪我。”

    裘季:“……”这是为他分忧吗?

    明明是为了自己,却非说是为了他。裘季心情复杂无比,“我可以把他远远送走,不至于非要杀了他。”

    李秋月放下梳子,叹息一声:“夫君,你太优柔寡断,只要我不死,他就会记恨我。我们已经是敌人,打蛇不死反被蛇咬,留着他是个祸患!”

    裘季心比外头的寒风还要冷,忍不住问:“爹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听到这话,李秋月面色慎重起来:“没有,他是你爹,是彬儿的祖父,我怎么可能会对他动手?凶手另有其人!”

    见裘季沉默,很明显不信她的话,李秋月苦笑:“你不信我?”

    好半晌,裘季才道:“我不敢信你。”

    李秋月抬手,看着自己瘦得如鸡爪子一般的手,“裘季,我们十年感情,你别让我后悔为你受过!”

    裘季满心痛苦,他不明白为何温婉的妻子变得这样心狠手辣,但是她代他受过是真,两人之间的感情也是真,确实不能让她后悔!

    想到此,他道:“库房钥匙在管家那里,刚才已经送了过来。我会找个机会跟顾修堇买药,要是价钱合适,我会给你多买一些的。”

    提及买药,李秋月有些欢喜,“咱们可以自己种,能省则省。稍后我会找妹妹让她跟顾修堇提一下,要是能便宜些就更好了。”

    说着这些话,她脸上的憔悴淡化了些,眼神晶亮,裘季看在眼中,心里渐渐地软了,要不是为了他,她如今还康健无比,哪里会需要为了药而费尽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