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么不想走!谁想去那个破地方上学啊,可我说的话不算数,我做不了自己的主!”黄凯回忆起高中转学时的情景,伤心得涕泗横流,“我走那天,在车上收到云海发给我的歌,我特么人生当中第一次哭的那么惨!”

    阿蒙看着黄凯现在满脸眼泪鼻涕的样子,也挺惨的。

    “人越长大越觉得吧,曾经校园里的生活是多么单纯,那时候的感情才是真感情,所以我认你们这帮兄弟,一辈子都认!”黄凯胡乱抹了一把眼泪,闷头又灌了自己一口酒。

    阿蒙凑到刘飞扬耳边,低声问道:“他这到底是高兴呢还是......”

    刘飞扬嘴里叼着烟,也没抽,任由烟自燃着,半眯着眼睛说:“谁知道呢,不知道是不是婚前恐惧症的表现。”

    “啥?咳咳咳......”阿蒙呛了一口酒,抬起手擦了擦嘴,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既然是同学,那他大学也还没毕业吧,到法定结婚年龄了没?”

    刘飞扬点点头,朝还在自顾自唠叨着的人瞟了一眼,眼中的神色不知是羡慕还是同情,“今年到了结婚年龄,明年就当爹了。”

    “卧槽!”阿蒙对眼前这个醉鬼突然肃然起敬,“一步到位,人生赢家啊!”

    刘飞扬终于扯起嘴角笑了笑,将放在黄凯面前的烟灰缸拿了过来,抖了抖烟灰。

    阿蒙盯着刘飞扬看了一会儿,总觉得和自己有着同样地下党身份的人今晚情绪有点不对劲。

    今晚的刘飞扬,看起来有些忧郁......

    客厅里的三个人一边喝着酒吃着肉,一边闲聊着。

    黄凯喝醉了,话特别多,刘飞扬渐渐没了耐心,阿蒙倒很配合,还陪着醉鬼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而在隔着客厅的次卧里,却一直静悄悄的。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灯光是暖黄色的,铺洒在床头一角。

    云海侧躺在床上,被子盖上只露出了一个脑袋,双眼轻轻闭着,能看到垂下来的长长睫毛,在灯光下染上了柔柔的浅黄色。

    也许是因为发烧的原因,云海的呼吸虽平稳,却很重,每呼出一口气仿佛都带着灼热感。

    他睡得很沉,像是许久没睡过觉了一般,一躺上床几乎就睡着了,而且到现在都还换过姿势。

    凡萱跪在床头,用湿毛巾不断轻轻擦着云海额头溢出的汗,动作轻的像是在擦拭一件易碎的瓷器。

    不心疼是不可能的,凡萱的眉头一直就没松开过,她不知道云海这日子是怎么过的,怎么会把自己的身体折腾成如今这般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