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萱被这一记耳光打得偏过了头,脸颊上一片火热,她咬着嘴唇深吸了口气,又转过头来直视着林襄宜。

    “阿姨!”伴随着一阵急切的拍门声,云海的声音从一门之隔外清晰的传了进来,“阿姨,请您开下门听我说!”

    打完这一巴掌的林襄宜被这一声喊得回过了神,手掌上残留的痛感让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失控了。

    都说女儿要富养,从凡萱出生的那一刻起,田氏夫妇宁愿自己紧衣缩食也要给自己的女儿最好的生活。

    林襄宜生完孩子后就放弃工作担任起了家庭主妇的责任,养家糊口的重担落在了丈夫田封胜的身上,那个时候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好,却从来没亏待过被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宝。

    林襄宜知道自己脾气暴躁,更多的时候她都动口不动手,而今天突如其来的一切让她一时无法接受的同时,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儿说话的态度才是深深触怒了她。

    凡萱是倔,从高二那年硬要走艺考就看得出来,可林襄宜没想到凡萱居然倔到如此程度,不肯承认错误便罢了,居然还敢挑衅她!

    “你能考上七中都是因为他?”林襄宜脱力般坐到了沙发上,神情在愤怒和失望当中变了又变,“那我呢?我算什么?我这么多年对你的辛苦付出算什么?”

    站在门外的云海心急如焚,他知道在这节骨眼儿上,门内双方都在气头上,说的话口不择言,言不由心,如果没有第三人从中调和事态可能会更严重。

    他不由的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没有坚持进去与凡萱一起跟阿姨解释,哪怕阿姨要打要骂,也应该让自己去承担。

    “云海?你站这儿干嘛呢?”田封胜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他疑惑地看着云海,脚步也停在了楼梯上。

    此时已经接近晚上十点了,田封胜刚和生意伙伴吃完宵夜回来,门口突然站着一个人本就够让他吃惊的,而看清来人后让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田叔叔,您快开门!”云海大步跑下去,拉着田封胜就往楼梯上走,力气大得田封胜胳膊都被他拽痛了。

    “出了什么事儿这一惊一乍的?”田封胜被云海的举动影响,掏钥匙的动作不由得加快,“是凡萱出了什么事了吗?”

    也许是受两年前亲戚骚扰事件的影响,此时田封胜的脑海里只能想到自己的女儿是不是又遇到流氓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最大的责任就在自己,因为本来该自己接送凡萱上下学的。田封胜这时候完全没有想到这件事穿帮后自己老婆那关该怎么过,满脑子全在担心凡萱是否无恙。

    门开了,客厅里寂静无声,气氛却剑拔弩张。

    母女俩一站一坐,林襄宜掩面而泣却没发出一点声音,只有颤抖着的肩膀出卖了她此时的内心的崩溃。

    凡萱站在客厅中央一动不动,与眼眶一样通红的还有侧脸上那清晰的五指红痕。

    云海脚步一怔,凡萱皮肤一直都很白,衬得脸上的痕迹愈发明显,甚至已经开始微微发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