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黄粱仙术,不是敖卿你施展的?”江希夷头次见敖卿出现这样惊慌的神态,一时好奇,难道那幻境之中,真不是敖卿记忆?

    “并非……我只是生出了这样一点念头。”敖卿摇摇头,眼神深邃:“谁知道被人所乘,你们几人已经陷入梦中,这梦可以视为我施展出来的,却又在中途被人篡夺。”

    敖卿仔细解释起来,原来他听到江希夷感叹人心易变,不知为何心头生气一阵无名怒气,有心用黄粱仙术试探李鸣瑾恒心,但只是生出这一点念头,就已经被人所利用。

    这是域外心魔的手段,扰动他人的心灵,敖卿心中有一点无名火,就能被他引诱的施展出黄粱术。

    敖卿猝不及防之下,一时来不及反应,江希夷三人陷入幻梦中那么长的时间,对他来说却也不过两个呼吸的时间而已,等他破开黄粱仙术的时候,江希夷已经和那位神秘的老道郭京碰上了。

    “这是极高明的压胜术,唤作地视天听。”黄惟宁听两人交谈,只听的是毛骨悚然,他实在想不到敖卿这种来历大的可怕的真龙之尊,为什么都能被人所乘。

    “只有最高明的方士,同时有着和受术人极为深刻联系的媒介才能施展这样的邪术,不过这术法实在是鸡肋,因此早已失传。”黄惟宁忍不住插话,敖卿则是微微一愣,像是想到了什么,身形骤然消失。

    “这咒术没有其他作用,只能监视到受术人此刻的一举一动,无论相隔多远、相差多久。至于后来牵动殿下施展法术,则近乎于天魔的手段,只要受术人有一点念头,都能将其引导成功。”

    黄惟宁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他想不到敖卿这样的身份地位,为什么会有媒介落在方士手中,以至于受到监视……若是没有这点媒介,就算是大天魔王想要引动敖卿的念头都是极为艰难的。

    黄惟宁如此感叹,江希夷确实了解的一清二楚,世上能有哪种事物,能够比龙君被封印的真身还要和敖卿紧密呢,他面色严肃,盯着黄惟宁:“考城隍一事,我们答应了。只是今夜之事,还请黄道友莫要外传。”

    黄惟宁立刻明白过来,这是江希夷想要封口,他讪讪的笑了一下:“事有轻重,黄某还是懂得的,还请江道友放心。”

    然后他见江希夷目光炯炯,脸色不变,心底微微一跳,马上醒转过来:“我以清微派清誉立誓,今夜之事绝不外传,若违此誓,叫我天劫难渡!”

    江希夷叹了一口气,他本不该怀疑黄惟宁,但事关敖卿,他不允许有一点差错。

    “今夜之事,大半因我们而起,炼制归神丹之事,若黄道友还信得过我,仍可让我来炼制……”江希夷面色陈恳:“实在不行,我也愿意购买你身上的玉树果,任凭道友开价……只是我身上只剩下五十柱鎏金银柱香,暂做定金也可以。”

    黄惟宁听到五十柱鎏金银柱香,眼睛都快红了,要知道这香三界之中,仅有罗浮宫玄坛真君庙能产,一年外卖不过千柱。

    这千柱外卖,大楚无论山神土地、城隍归神、妖魔鬼怪、菩萨天仙,没有一位是不喜欢的,哪怕王家这样的梓州首富,倾一家之力也凑不到二十根,更不要提黄惟宁这样的异类得道,那是逢年过节才能和师兄弟同吃一根尝尝鲜的地位。

    江希夷说出五十根的价钱,他都想连李鸣瑾都不管了,换了这果子回去闭关,至少能为他增添百年的功力。

    “道友的本事,我是信得过的!”黄惟宁咬咬牙,止住心头的诱惑:“玉清莲花冠,乃是三山符箓的真传师兄才能戴的,只这一项久能让我托付宝药了。”

    “只是这药事关重大,关系城隍之事,不若江道友在一月之内,随意炼出一炉丹药证明一二……黄某也不白让江道友出力,这炼丹所用的一切灵材都由我出。”

    黄惟宁出身清微派,尊玉清元始天尊为至上祖师,江希夷的莲花冠在他眼中乃是传国玉玺一样的象征,就算是他师傅来了,大抵也是相信江希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