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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心已经习惯了他的不通报了,她将口中的冻荔枝换了一边腮帮含着,也没起身,冻得“嘶嘶”的,含糊道:“皇上吉祥。”

    昨夜里赵鸾便说了在她膝盖伤好前不用行礼,沈心本也不习惯这一套,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但见了人还是口头上打了个招呼。

    赵鸾看见她腮帮子鼓鼓的,像只找到了吃食的小松鼠,双眼亮晶晶的,像是含了一层水光,可怜又可爱。

    沈心飞快地将荔枝咽了下去,语气像是有些奇怪,“您怎么来了?”

    她其实只是随口一问,虽然赵鸾最近每天都来承乾宫,但一般都是傍晚或者晚上才到,今天时间还早得很,算着应该是刚下朝没多久便过来了。

    可听在赵鸾耳朵里,却觉得她这明显就是在吃味儿。

    昨儿晚上还“你啊我的”,今儿便一口一个“皇上”和“您”了。

    通过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他早就发现沈心一放松便习惯说“你我”的口癖,他没有纠正过,因为撇开“皇上”、“臣妾”这些称呼,他也能从中感受到一种奇特的亲近感,令人感到放松。

    尤其那句“您怎么来了”,一听就是在暗示他今天既然新封了妃嫔,怎么不召柔嫔侍寝,还来承乾宫作甚?

    赵鸾轻咳一声,顾左右而言他道:“张进忠说今儿送来的荔枝你觉着不错,我瞧着南边儿还进贡了几棵荔枝树,便给你带了两棵来。你那院子反正也是个菜园子了,多种两棵荔枝树,什么时候想吃了便让人摘,新鲜。”

    沈心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来了兴趣,毕竟荔枝其实不禁保存,更别说这还是千里之外运到京城来的,以现在这个时代的脚程,其实已经不算特别新鲜了,即便是放冰窖里,也存不了几日。

    她走到门口一看,果然看见两棵不算大但却硕果累累的荔枝树正摆在自己院子中央,用精致的大花盆装着。

    北方并不适宜荔枝生长,这荔枝树整棵送过来也不过是保鲜的手段而已,但沈心看着还是很高兴,感觉自己就是个农场主似的,她指着另一片空地,道:“那儿我还想种棵葡萄呢,用架子搭起来,还可以乘凉。”

    赵鸾听她没再用敬称了,心中竟还觉得松了口气,满口应允道:“搭,赶明儿让张进忠带人来安排。”

    墨画这时端了沈心要喝的药过来,赵鸾便顺手托了沈心一把,带她回殿内用药。

    沈心看着面前黑糊糊的中药便头疼,勺子一下一下拨着,眼见都要凉透了也没见喝上一口。

    赵鸾指节扣了扣桌面,提醒道:“再不喝就要冷了,冷了药效不好。”

    沈心苦着一张脸,可怜巴巴了看向他,嘟囔道:“这药真的太苦了。”

    像是告状,又像是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