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是不是没有见到凌君?”禅院朔某天坐在窗边看书时忽然问道。

    自从那天禅院朔从学校离开后,他就选择给自己放了一个“长假”来平复那可怕的招新给自己带来的心理阴影。果不其然,在他每天看书喝茶,偶尔去训练场锻炼一下的规律生活中,他逐渐忘记了木村社长带给他的可怕印象,悠闲得甚至有一次差点连回学校考试都忘记了。

    只是最近他稍微有点奇怪,水谷凌好像突然变得忙碌了起来,电话倒是经常打过来,但是人总是不见踪影,难道是那个在悬赏中发现的“第三人”有了什么线索吗?

    “谁知道。”禅院甚尔双腿伸直搭在茶几上,手里拿着一罐饮料,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电视里的赛马现场,脑子里想到的却是前两天他碰到水谷凌时候的场景。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水谷凌那时候头上还包着一块纱布,不用想都知道,他怎么可能用这种形象来见你?虽然他最难看的时候你已经见过了。

    禅院甚尔不禁想起很久之前禅院朔说过的话,“凌君的话,别看最开始不熟悉的时候,他可以完全不顾自己的脸面、自尊在你面前表演谄媚、无能,但是一旦熟悉起来的话…”禅院朔说到这里轻笑了一声,“…意外的是个心思又重又敏感的‘完美主义者’呢,就是有时候保护欲和控制欲会超标就是了。”

    禅院甚尔哼笑了一声,倒是基本说准了,就是说他是什么“完美主义者”,水谷凌那家伙分明只是不愿意在你面前表现出他的不完美而已。

    禅院甚尔那天在揍完水谷凌之后,他就想明白了水谷凌那个家伙完全就是在试探而已,说什么“成年之前不准带少爷去那种地方”,好吧,这点确实是认真的,只不过他接下来的表情话语就纯粹是表演出来的罢了。

    是在试探我究竟是怎么想的吗…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禅院甚尔正想着,就看到自己放在一边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文字,惊讶中带着一种不出所料,然后从茶几上收回了自己的腿,起身从房间里取出了游云和那把战利品长刀。

    禅院朔注意到他的举动,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和调侃,“是凌君吗?这么长时间不见,他居然第一个找的就是你,是关系变好了吗?”

    “别这么说。”禅院甚尔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嫌恶,反射性地露出了有些反胃的神情,“我才不信你不知道我是去干什么的。”

    禅院朔一手拄着脸,笑着看着他说道:“好吧,早去早回。”

    “这可不取决于我。”禅院甚尔打开门走了出去。

    水谷凌正坐在车上等候着,听到车门打开又关闭的声音,头也不回地递过去一个牛皮纸袋,“这次的悬赏。”

    禅院甚尔没有第一时间去接,而是抱着臂嘲笑地看着水谷凌,特意看了看水谷凌就算在车里也没有摘下来的帽子,讥讽地说道:“你是怎么能做到在被我揍了一顿之后,依旧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若无其事地过来继续‘合作’的?还有…”禅院朔瞥了一眼努力把自己缩小,恨不得原地消失的高桥和彦,抽了两下嘴角,“…这家伙是怎么回事?”

    “这和我们的‘合作’并不冲突。”水谷凌并没有被禅院甚尔激怒,直接把牛皮纸袋往禅院甚尔的怀里一丢,然后一脸冷静地启动了车辆,“高桥的话,正好让他锻炼锻炼术式,顺便借助他术式的隐蔽性看看在进行悬赏的时候有没有陌生人出现,说不定会发现什么线索。“

    “真没意思。”禅院甚尔向后一倒,放弃了继续和水谷凌“吵架”的打算,他瞟了一眼高桥和彦,忽然想起来自己似乎因为高桥和彦的原因,导致被禅院朔扣了一大笔钱要赔偿给他的事,心里一下子对带着这么一个“废物”没有了抗拒,甚至还有心情朝他露出了一个恶意的微笑。

    完了。高桥和彦冷静中带着绝望地想,他也不再挣扎了,脸上浮现出一种大彻大悟和破罐子破摔的表情,我就知道最后自己会是被殃及的那条池鱼,朔大人保佑,我也不求别的,希望最后我能留下一个全尸,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够留下一口气。

    在高桥和彦的祈祷声中,车子缓缓停了下来。禅院甚尔毫不留情地拽着高桥和彦的领子下了车,并且在整个过程中可以算是“不遗余力”地锻炼着高桥和彦的反应能力:比如要随时躲避不要被战斗的余波伤到,比如要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以防禅院甚尔一时不查顺手把他也灭掉等等一系列让高桥和彦吐魂的操作。

    最后在禅院甚尔完成悬赏后准备嘲笑一下高桥和彦的废物程度时,他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最开始高桥和彦明明是被水谷凌派来监视他的,怎么现在成了他得带着这家伙“积累经验”了?想到这里,禅院甚尔默默地在脑海里给水谷凌记上了一笔,看着高桥和彦的眼神更加不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