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晓得此刻我若驳他,他定然落井下石刺我几句,要想免闻毒舌之苦,便绝不能接话,那究竟是答他好呢还是听而不闻为好,我思忖片刻,觉得不做选择才是最好的选择,于是佯装没听见他在说什么,警惕道:“大家当心,将那四个家伙擒在手中以做人质,老匹夫肯定还要出什么幺蛾子,抓了人质在手才能令他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这确是就事论事,可等我们观察一阵确定观察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正打算回头抓人时,那四只砧板上的待宰羔羊居然一只只都不翼而飞,原地空空荡荡,哪里还有半条人影?

    我赶忙往地下一觑,果然,四祭司适才躺过之处都有灵光流转,应当如法炮制了烈罗痕那一招,趁我们分心时启动阵法脚底抹油。

    我忍不住“啊哟”叫了一声,这下可好,人质丢了,而今身处敌营腹地,说不定连小命也要丢在这里。我宽慰自己莫慌,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正冥思苦想筹着对策,周遭岩壁忽然熠熠生辉,亮出荧光。

    适才我便疑心,我们这么多高手在此处斗法斗得如火如荼,灵力乱窜,威力直比那刀枪剑戟更有余而无不及,然这四面墙壁受力摧残,居然分毫未损,半丝裂缝也无,直如铜墙铁壁无异,十分古怪。再说天下哪有这般坚硬的材质?定是早早便布置了厉害结界,或是阵法,做防护之用。

    几面墙体流光溢彩,缓缓运转,也不知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杀阵,我道:“趁眼下尚未开阵,赶紧出手将它毁了。”

    说毁就毁,可也不是说毁就能毁的。我方一干人摧枯拉朽十八般武器样样试过,这墙体居然仍是八风不动,没半分动摇崩塌的迹象。

    我们都惊呆了,

    集四人之力,竟撼之不动,看来这阵法之威十分了得。子衿精擅变化之术,要穿墙而过,反给弹了回来,只撞得踉踉跄跄,头晕眼花。我掐出缩地千里的法诀,掐完仍是身处原地一步未挪。云无外同白无尘各显神通,皆无用功。正寻思对策,子衿忽朝旁边一指:“咦,这里有一条路。”

    他语出惊人,我大喜过望,奔过去一看,怒了,提手便是一掌往他胸前招呼:“臭小子消遣我。”他指的路是一道石门下方与地面之间的一条寸宽的罅隙,外面似乎有些许微不可察的亮光投进来,大约正是这间密室的出口,只是大门紧闭,适才也试过了,这岩墙坚不可摧,却如何出得去?

    子衿面显委屈,巴巴的道:“封闭之路仍旧是路,我哪有说错?”

    我本来打算再接再厉再出一掌,又有点于心不忍,瞪他道:“嗯,此处正是一条大路,可此路不通,你有什么妙计?你钻得出去嘛?”

    我原是漫不经心的一问,岂料他倒真有妙计,点头道:“以人之身确实钻不出去,可若化只蚊子那说不准了。这室内阵法本是嵌在墙内,唯有墙上才能为阵法覆盖,想来应当是能出去的,咱们姑且试试再说。”

    这里除他之外,旁人的变化之术都不如何高明,所以他需留待末尾,先将我们三人统统送出之后才能自化其身。他先送的是我,摇身一变,果然就感觉自己忽然身轻如燕,扑棱着一双怪模怪样的翅翼,先前那条肉眼看来不容寸许的裂缝此刻忽然巨宽无比,我畅通无阻的钻了出去。

    跟着云无外同白无尘也与我一般,化了形钻逢而出,待子衿也出来了,再解去我们身上的术法,这就轻而易举的逃出生天了,真是不可思议。我庆幸这一趟将子衿捎来了,若无他跟随,必定一败涂地落花流水不可。他似乎懂了我心思一般,眼珠子一转,在旁边飘飘然居功自傲:“看吧,关键时刻还得靠我。真是的,居然还要劳烦我,你们需记得我的恩情,用不着报答,夸一夸也是无妨的,嘿嘿嘿嘿……”

    我白他一眼,听而不闻,云无外同白无尘有样学样。他嘿了半天见无人搭理,抓着头发不嘿了,转而问道:“这是何处?”

    密室之外是一间富丽堂皇的小殿,除了看出其主定然财大气粗以外再无异样,我猛的想到,烈罗痕从我剑低逃脱,眼下多半正在布置那十三界凶煞大阵,若是让他集结皓天众人齐相布阵,那就危殆万分,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扭转乾坤,道:“快去找人,若是他已将阵法结成,那就走为上计!”

    所以并未立即走为上计,那却是我心存侥幸,因烈罗痕吃我那一掌非同小可,攸关小命。如他这般人才,定然惜命,此时也未必是在布置那十三界凶煞大阵,或许是在设法疗伤,即使他遣旁人代劳,那阵法非他亲自主持,想必威力也就不足道哉。虽说此举凶险无比,十之八九是自寻死路,可今日若不趁机将他拿下,日后就更拿不下了,只好赌一把。大家心照不宣,都一致表示赞同,我颇感欣慰。

    事实证明,我果然英明。暗中出其不意擒了个皓天的小弟子揪来一问,老匹夫逃脱之后并未派出大阵之师过来包抄,只是传下号令,说是有强敌入侵,所有弟子撤去东边,护持那边的一座偏殿,任何人不得挨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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