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样,因为不能入仕这一条,其余十几家的子孙也是人人避之不及,最后都是落到了庶子庶孙的头上。

    这些庶子庶孙,或者因为喜好玩乐,不思进取,或者性情鲁莽,或者读死书无成果。

    总之,前进学院的预备学子们,都是世人眼里的歪瓜裂枣…时日慢慢往前走着,即便大越最北的北茅,这会儿也进入了盛夏,乡亲们难得享受到一次被太阳晒得脸红脖子粗的待遇。

    北茅县城里,有道不起眼儿的小街,因为开满了铁器铺子,农具铺子之类,街角又常常蹲着等待招揽的木匠瓦工之类短工,所以这一片区域,就是北茅公认的匠人区。

    这会儿因为天热,路上没什么人,铺子里的人纷纷坐在路边树下吹风乘凉。

    一个老汉吧嗒着烟袋锅儿,不时扫一眼铺子里忙碌的儿孙们,不知在盘算些什么。

    有个老友同样拎了烟袋锅儿上前,笑嘻嘻讨了一捏烟丝,待得烟袋锅儿冒烟,美美的抽了一口,末了问道,“李老哥,你真要送二小子进京啊?”

    李老汉点点头,憨厚应道,“倒是有这个打算。”

    老友羡慕的咋舌,叹气道,“你家二小子自小就聪明,又在学堂里读过书,能写会算。

    这如今城楼里人买铁器,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们铺子呢。

    若是二小子走了,你不怕耽误铺子里的生意啊。”

    李老汉眯了眼睛,显见也是有些舍不得,但还是说道,“铺子里还有我和他爹叔叔呢,不差他一个。

    倒是国公爷在京都办了学院,这太难得了。

    国公爷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这么多年,一桩桩一件件,哪样不是对咱们乡亲们好的?

    把二小子送去京都,就算学不到本事,也能开开眼界。

    退一万步说,即便什么都不成,帮国公爷干几日活计也好。”

    那老友也是点头,应道,“这话可是没错,国公爷给咱们修了水泥路,来往商贾都够县城里热闹了。

    马上又要开始建羊绒作坊了,以后家里的小子丫头都能赚一份工钱。

    就是这样,今年的税又降了半成,大伙儿这心里啊,真是恨不得被国公爷揉碎了,见面不磕头都对不起国公爷待大伙儿的这份心意。”

    说罢,他又看向自家铺子里捧着大碗吃东西的儿子,恼道,“我家就这一个傻儿子,送去京都,纯粹是浪费国公爷的粮食去了,否则,我早把他撵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