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震眼望苏儿,满面愁苦,一筹莫展。

    苏儿问完客栈内一应人等,心神倒慢慢镇定下来。脑子里一个个念头急转,自进到这太和客栈以来,耳闻目见的一个个人、一件件事,每一人的说话、每一个眼神举动,就如是从头翻起,在脑海里又细细过来了一遍。

    乔震看着苏儿凝神冥思,心中忐忑不安,粗气都不敢喘。良久,苏儿抬首看看乔震,又转首看向人群,从中挑出十个人来,这十个人都是茫茫然莫名其妙之人。

    苏儿正色吩咐这十个人:“各位,今日在这客栈之内,要找到一位十六七岁的绝美小姐,此事紧要,你等十人,到前院楼上楼下客房之内,各送一支蜡烛。借此将房内各个角落查探清楚,各房内有几人,是男是女,是否身有武功,务须探查详细,记得清楚,回来给乔帮主和本堂主述说完备。”

    十人领命,到前院客房去了。

    苏儿转首看着乔震问道:“乔帮主,在这江南江北一带,有没有与东盟、流沙帮结有仇怨的帮派、盗寇?”乔震闻言,仰面冥想片刻,道:“二堂主,这一带江面,除流沙帮外,另外只有一个小帮派,叫做‘苦水帮’。帮主是泰兴人,帮内都是江上码头、渡口、水道上做工的苦役、领工。他们只是兜揽活计,分派人手苦工,讨要工钱,回护自己,并不参与江湖纷争、械斗。且他们的陈帮主与我家三弟最为交厚,若知流沙帮遇到了难处,为了流沙帮乔湘的情义,只会倾力相助,说到为难流沙帮,他们是绝不会做的。”

    乔震又默想一刻,道:“若说盗寇,这里也倒曾经有些,不过慑于流沙帮威势,只是做些鸡鸣狗盗的小买卖,若说来太和客栈之内,做这胆大包天的劫人之事,是万万不敢的。”

    乔震连想带说,心神安定了许多,道:“这可当真奇了,难道是鬼魅将二小姐与小少爷掳掠走了?”

    苏儿道:“那定是‘鬼魅’所为,且这‘鬼魅’棋先一着,早就算定了乾坤双璧要在此地过江,且要住进这太和客栈。处处占尽先机,于我等自以为在流沙帮这安稳之地,心里除去戒备之时,突施偷袭,好精准的眼光手法,当真是好心计、好胆略。”

    这时,被苏儿派到客房查探的十人陆续回来,苏儿逐人询问,十人所报,都是大同小异,客房以内大多都是来往于江南江北的客商,并无江湖人物与可疑人等。所有客房之内,更不见有十六七岁的绝美少女。一名伙计还道,这太和客栈自开门延客以来,还从未有过芳龄少女住店过夜。

    听完十人禀报,苏儿与乔震相对一看,俱都无法可想,束手无策。

    乔震又道:“二堂主,依老朽主意,还是要招齐流沙帮上下人手,守住江上所有码头渡口,搜索过往船只。再在江北各处细致寻找,不信恶人就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苏儿一抬手道:“乔帮主,无须这般兴师动众地翻江倒海了,这恶人,绝不是寻常盗寇,你道他会如偷鸡摸狗的宵小之流一般东躲西藏么?此际他或许已在高门大堂之内运筹帷幄、谈笑自若呢。”

    乔震陡然一惊,道:“他、他有、他有这般神通?”

    苏儿点点头道:“是啊,乔帮主,这恶人绝不是你我所想的那种寻常劫人敲诈之徒。他要劫去我家宝宝和东盟二小姐,以为胁迫,逼乾坤双璧就范。只是,他究竟因何要甘冒奇险,做这害人伤己的恶事呢?”

    苏儿心里知道,这恶人能够不计奇险,且不怕自己和师兄还有东盟好大势力,而出手劫持宝宝和异儿,背后定有绝大的阴谋算计。自忖道:那钟维岳、秃尾枭、司徒寇、周如意等等,不论是成名豪杰还是凶恶盗寇,也不论品行优劣,竟都可以为严守机密而不惜丢命。这幕后主使调动得如此多成名豪杰、江湖异士,自辽东起即步步为难,到了这长江边上,终于得手,他究竟有何图谋?他究竟是谁呢?

    苏儿凝眉思索,陷入沉思。

    乔震端坐不语,唯恐打扰了苏儿思想,不敢妄动。

    两个时辰过去,已近子时,金寓北与乔玄回来。

    两人进到后堂,苏儿抬首看着丈夫,见他也是浓眉深锁,知道两人寻觅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