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吉失望的笑了一声,将纸页让黄门送到他面前,“自己好好看看吧——朕失望啊。”

    捏着那张薄薄的纸页,何中宿彷如拿千斤之重的东西,双手微微颤抖。只听呯的一声,哗啦一下,数支御笔、砚台扫下,摔的粉碎。

    他咆哮道:“前日,朕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真以为朕年少好糊弄?把自己陈粮换官仓新粮,又用陈粮运到城外糊弄朕的子民。”

    气急,赵吉指着跪下的人,说道:“一日两顿,粗茶淡饭,呵呵....你自己看看那纸上写的什么!一桌十五道菜,山珍海味啊,还有美姬喂酒,晚宴间还吟了一首诗,要不要朕念给你听啊。”

    白慕秋走到何中宿身旁,低头看他,语气清冷,“何大人还有要说的吗?”

    “陛下...陛下....”

    何中宿的脸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流淌,往前爬着,“纸上写的都是他们诬陷与我啊,陛下明察,是他们诬陷的啊。”

    “朕不想再见到他。”赵吉闭上眼帘坐回到了龙椅上。

    白慕秋招招手,早有在殿门等候多时的,甲士过来将瘫软在地的何中宿架起拖了出去,寂静的大殿内,只听的他在哀嚎、哀求,可无人敢上前保他,所有人心里都清楚他完了。

    当血淋淋的人头被呈上来时,想法终于变成了血腥的现实,不少没见过血的大臣,忍不住干呕出声。白慕秋这时又拿了纸页过来,却是厚厚的一叠,不少大臣看见那叠纸页时,面如死灰,膝下一软,顿时跌坐下来。

    “本督十六岁时,与陛下在这里见证了濮王在这里杀了一批大臣。”白慕秋慢慢举起手里的纸页,一字一句清晰的说给他们听。

    “今日,本督不介意再杀一批。”

    此时,过来一名小黄门接过纸页,按着上面的顺序开始念着上面的名字,从低到高,所犯何罪,无论是贪污还是受贿,杀人夺地,欺男霸女,一桩桩一件件在这大殿上,如同珠玉落地,清晰脆响。

    “甄文......兴和二年,受贿一万五千贯,释放一名死刑犯。”

    “赵御....成化十六年,毒杀原配,埋于自家后院。另,奸1杀少女七名,尸骨皆埋于后花园花圃当中。”

    “成文兴......兴和三年,运送花石纲,以至于十五名船夫落水身亡。”

    ......

    每念到一个名字,一条罪状,便有甲士将那人从大臣堆里拖了出来,再进来时,只剩下一颗惊恐扭曲的头颅安静的摆放在那里,这当中,有文臣,有武将的脑袋已到达十多颗。

    “朱勔......”

    念到这里,白慕秋刻意看了过去,那人浑身一抖,吓得浑身发软,陡然趴在地上,连滚带爬跑到中间,失声道:“陛下....陛下救救微臣,微臣就算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