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

    沈文宣坐在厅堂内盯着手里的画,半晌,凑近桌前的烛火点燃了画的边角,看着它一点儿一点儿地被火苗吞噬,临到要烧到手指时才扔到地上,化为了灰烬。

    焦诗寒看了一眼他的手,见手指好好的才松了一口气,拿起勺子挖了一块手里的蛋糕递到他的嘴边,脸上笑得甜甜的,道:“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沈文宣看着他嘴角的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张嘴吃掉了他递过来的蛋糕,甜得很,吃完忍不住咳了一两声,端起桌上的茶压压嘴里的味道。

    焦诗寒偷偷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绿袖还有外面被罚青蛙跳的家丁,家里的大小奴仆此时都战战兢兢的,生怕沈文宣的火发到他们身上。

    “他们已经跳了十个来回了,就不要再让他们跳了吧?”焦诗寒替他们讨饶道,悄悄拍了拍跪在脚边的绿袖,让她站起身。

    “他们看护家院不力,一个大活人趴在墙头上不知看了多久,愣是一个人都没有发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府里没人,该罚。”沈文宣道,难得焦诗寒求情也没有软化半分。

    把他抱过来放在腿上,沈文宣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已经没有昨晚那么烫了,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头疼吗?”

    “我的头没有疼过,”焦诗寒贴着他的手倒在他的颈窝里靠着,“只是昨晚有些发热罢了,你不要一直担心,我身体很好。”

    好好喝药、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一切都会好的。

    你知不知道你昨晚有多吓人?沈文宣想着,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昨晚一直喊热、热、热,还一直叫不醒,身下的被褥都汗湿了一大块。

    他看他喝完药好些了才敢出去,结果回来早些就看见了那个姓林的小子。

    沈文宣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火,垂眸亲了一口阿焦的鼻尖,抱着他回了后院。

    前院的人顿时松了一口气,但有管事看着,罚跪的和青蛙跳的都不敢停,等王沐泽从外面回来看见院里的这情形,脑子懵了一下,叫来管事问道:“咋回事?”

    “公子发火了,罚人呢。”管事道,抬手指了指院外的墙头。

    “林家的大公子浪荡成性,平时就爱逛那些个青楼楚馆,你说平时不惹到咱们头上来谁管他呢?结果这林大公子这次脸皮都不要,趴在咱们后花园的墙头上偷窥人呢,被咱们公子撞见了,公子能不发火吗?”

    “林大公子?林木?!”王沐泽一惊,紧接着眉间紧皱,“这个王八蛋——”

    看了一圈院里的人又看向管事,王沐泽忍不住骂道:“你是怎么管事的?那后花园一般家丁进不去,你还进不去吗?你——”

    “怎么了?”赵二问道,打断了王沐泽的责问,他和言起一起是从外面回来的,看到满院跪的跪,跳的跳,和王沐泽刚进门时一样一脸懵。

    他们这几天被沈文宣派去管束教导安置在西边荒坡上的流民,上半日带着人帮他们搭房耕田,下半日聚集一批青壮年的男子练武,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