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小安黎吧!”

    寻着声音望去只见一穿着淡粉色长衫配着同色夹袄,头戴杏花步瑶的少妇缓缓走来,柳叶眉画得精致大大的眼睛里满是血丝,鼻梁有些塌,嘴倒是小巧,上了大红色的唇膏更显精致。手里拿着的窗花很是精致,上面的小人儿更是可爱的紧。

    “今儿是个好日子,瑶台上又处置了一罪人!”少妇哈哈一笑,像是多年的憋闷被排泄出去般爽快,“小安黎还不认识我吧,你叫我嫂嫂便好,我是你柳大哥刚过门的妻子,谢纯!”

    “嫂嫂?”没有开心的情绪,抬眸的安黎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笑道:“想来嫂嫂近日赶来也辛苦了,还将院子洒扫的如此干净,深谢嫂嫂了!”说罢行上一礼,以表示感谢之意。

    “都是自家人,说得哪儿里话。”谢纯上前握上那双饱经沧桑的手,眸子里闪过惊讶,“听祖母说你还是个小丫头,长的颇像你娘,今日瞧见果然同那画像上的人一模一样。

    这么些年你在外也辛苦了,也真是个可怜的娃儿!”

    留自家女儿的画像不为过,柳家老夫人也算是有心了。谢纯在此说嘴,听着着实变扭的紧。

    “女儿随娘也很正常,有劳谢嫂嫂记挂了。”安黎低眉浅笑,笑容多了一丝无奈,“不知祖母近日可好,我这个外孙女漂流惯了,还从未见过她老人家。”

    还未出生就被嫌弃,没见过也是正常之事。

    “祖母她挺好的,就是有个头疼的病,这么些年来一直用汤药补着,也没见好起来。”谢纯眼里闪过忧思,不像是装出来的,“祖母听闻你的事迹,在京中的本事,甚是欢喜,也懒得管身子的不适,连夜赶着马车来。”

    从事发到今日也不过余月,能让柳家如此振奋的怕不是这个外孙女,而是余家剩下了多少。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余家再不济也有着无数的家产,在东窗事发后全都落在了安黎的名上。世人皆知安黎的本事,身后的家产,若说柳家没心思怕也没人信。

    “安黎,你是安黎啊!”声音迫切泪眼婆娑,戴着抹额头发斑白的老妇人由年轻的男子掺扶着走来。

    身旁跟着两位中年男子,一个手中握书一个拿着算盘,想来便是大叔伯柳永温与二叔伯柳永生,他们旁边跟着的分别是妻子柳白氏与柳齐氏。在他们的身后跟着两个打扮娇艳的女子,想来便是大叔伯家的柳玉婷与二叔伯家的柳夜婷。

    这一家子的到来带着恢宏的气势,像极了主人家的亲戚来了,出门迎接。

    满是皱纹的手抹着安黎的肩膀,满是皱纹的脸扯着喜极而泣的幸福感。

    对于眼前的人说不陌生都是假的,静静看着眼前的人,是那么陌生。

    “外祖母安好,小女正是安黎。”下意识的躲开那手,安黎浅笑着,“能见到外祖母安好,安黎甚是欢喜,定然要烧两柱香告诉天上的娘亲,她的母亲很好。”

    这话倒也不假,被母亲抛弃的女儿终究没有家回,哪怕是心连在一处,也在没了见面的可能。

    “是老婆子我对不住你娘,若是我在坚持坚持,她便不会难产丢了性命,留下小安黎独自一人受苦了。”柳老夫人擦着眼角处的泪珠,明白这么小的丫头能为爹娘平反冤屈,定然是没少受苦的,心中有怨气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