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程斐幽幽叹气,下意识地往床中间扒拉——平时这样扒拉,他能摸到小螺蛳的小胳膊小腿,但此刻,他只摸到邵听风坚实的手臂。

    他能感觉到因为这一触碰,邵听风似乎有点惊醒的迹象,原本安安静静平躺的男生突然翻过身来。

    程斐顿时懊恼自己吵醒对方,刚要用一个亲亲来道歉,谁知邵听风双臂一揽,把他揽入怀中,下巴抵在他的脑袋上,双手在他后背以一种有规律的节奏轻拍。

    那轻拍的动作无比熟悉,然后,程斐就听到了他半睡半醒间的话。

    “小螺蛳乖,小声点,不吵斐斐。”

    刹那间,程斐突然明白了——原来小螺蛳不是没有夜啼,而是邵听风把他哄好了而已。

    他鼻子有些酸,心里愧疚难当,但更多是感动,庆幸从第一次开始就没错人,庆幸小螺蛳的小爹爹是邵听风。

    也许手感不对,拍了几下,邵听风就清醒了,一睁眼,就看到怀里的男朋友眼睛湿漉漉的,顿时微微蹙眉:“斐斐怎么哭了?”

    程斐却没回答他,而是抬起头,就着被他怀抱的姿势,用力地亲了上去。

    所有的疑问都消失在唇齿间,有些话想说却说不出口,只能用这样亲密无间的举动,表达他对20岁小朋友的感激和……喜欢。

    他甚至还用力撬开邵听风的唇,就如同对方常常对自己做的那样,宣示着同样的占有欲。

    吻因为他的主动而变得热烈,邵听风呼吸一重,反客为主把他压到底下,弱弱地警告:“再不停的话,我就忍不住了。”

    “那就别忍。”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彻底了瓦解某人的理智,年轻的沸腾着的气泡水被顶开。程斐感觉到摁着自己肩膀的手骤然力道加重。

    下一秒,衣服就被掀开了,突然灌入的冷空气让他恢复平坦的肚子上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可衣服撩开后,邵听风却没再动了。

    空气仍旧热烈,彼此身体的反应也依旧明显,连程斐的呼吸都还乱着,却听到对方声音艰涩地问:“疼么?”

    程斐:“嗯?”

    他没回过神,低头看去,就见邵听风正在直愣愣地盯着自己肚脐下方的一道疤。

    尽管用了最先进的材料缝合,但因为愈合时间尚短的关系,它并能完全复原,还需要一年左右才能变得不明显,这是小螺蛳来到这世界上的一点小代价,即便用任何伟大的字眼形容它,也不可避免有点难看。至少程斐是这么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