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说,会哭的小孩才有糖吃。

    于是他们问我,为什么不学着去哭?

    因为从来只有被Ai的小孩,才有资格去用眼泪交换糖果;不被Ai的小孩,从来没有哭泣的资格。

    没有人在乎我哭不哭,所以,为什么要哭。

    我不要哭。

    ——《罗缚14岁日记》

    我有一只脚被摔得扭折,躺在灌木丛里,很久没有爬起来。大雨灌过我,我张嘴接着冷腥的雨水。人群川流不息,四处逃窜,唯恐祸及自己——没有人发现我的存在,甚至没人在乎这被压塌的灌木丛。

    有生之年,头一次感觉自己筋疲力尽。

    似乎终于得到了什么无声的准许,再也不用苦苦挣扎。人像是塌了,脊梁没了,什么都没了,就留下一团Sir0U,与泥融为一T……

    很久以后,我才从灌木丛中挣扎着爬起。脚还是疼的,只是我学会了忍受。

    我在街头坐了半天,诺大的地方,熙熙攘攘的人群,全都躲在室内,没有人出来。

    那天我总算明白了一句话:如果真的决定做什么,是不需要说出口的。但凡说出口,都是期待着能被他人所挽留。

    于是我为自己做了个决定。

    我决定去Si。

    没什么原因,只是某年某月某一天,我突然觉得有些腻了。

    那天晚上,罗拾和萧衍都没回来。我在门厅里等了很久,直到终于等不下去,然后进厨房,从冰箱里翻出一桶雪糕,还有一把刀。

    我从小嘴馋,但胃不好;张弱水在时总不许我吃太多生冷的东西。

    现在没人管我了。

    我用半个手掌一样大的勺子,满满地挖上一口,然后塞入嘴里。铁勺有些冷,将舌头冻麻,我没尝出甜味,都是酸涩的苦。

    胃被冻得发寒,我全身都是冷的,血是冷的,五脏六腑也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