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那里住着他未来的妻子。儿时的记忆早已模糊不清,至于那女子是何等样人,他并不关心,只要她不妨碍他的修炼,娶回来又何妨?既然是他的妻子,他也不会薄待了她。

    ……

    丛林交错间,鸟语花香,夕阳斜洒而落,映红了整个山头。嘻闹的声音由远而近,渐渐清晰,“小八哥,你快点儿啊,哈哈哈……”少年的嗓音清脆,隐带得意之色。

    “贺云起!”另一个声音无奈地怒吼,“不准叫我小八哥!”

    “咦?”贺云起的惊奇又无赖,“长幼有序,我不叫你八哥,师父他老人家可是会责怪我无礼的。”他说着,越来越得意,“再说了,都叫了这么多年了,哈哈哈……”

    “贺—云—起!”被他称为小八哥的人怒极,想追上去和他打一架,可无奈双手提着水桶,又不能让水洒出来,只能对他怒目而视,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模样。

    “嘿嘿……”贺云起更嘚瑟了,挤眉弄眼地对着他笑,看他想揍自己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小八哥提着水桶的手紧了又紧。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既然他那么欠揍,自己代师父教训他一顿,也不是不可以。这么想着,他正准备扔了水桶,便隐约听到特别的鸟叫声,便立在原地不动。

    贺云起耳朵动了动,笑得更加得意。他望着鸟叫声传来的方向,等待着一只娇俏的黄鹂落在自己的肩头。

    他用脸颊蹭了蹭黄鹂柔顺光滑的羽毛,提着水桶飞快地往前跑,几个腾跃便消失在山路间,清脆的声音却回荡在山间:“小八哥,快点儿啦,师父他老人家催我们了——”

    “……”

    小八哥站在原地,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唇线抿得极紧。须臾,又松开,发出一声轻轻的冷哼,腾身飞起,速度一点儿也不比贺云起慢地追了上去。

    “贺云起,你给我站住……”

    ……

    山顶有一座道观,虽不算壮观,却也不寒碜。此时一个少年飞快地掠过道观门口,守在门口的两个小道士早已见怪不怪,只悠悠道:“看来今晚又要不安宁喽……”两个小道士相视一笑,颇有些无奈。

    也无怪乎如此,方才进去的那个少年,浑身裹挟着怒气,一看便是被先前一阵风也似的过去的贺云起气的不轻的样子。而能把他气成那样,无外乎贺云起对他的称呼。

    “小八哥”这个称呼,在整个道观里,可只有贺云起能这么叫。

    “小八哥”不是别人,是观主的第八位弟子,姓陈名飞字知离。而这贺云起,正是陈知离唯一的师弟,观主的最后一位弟子,贺斓贺云起。

    两人年岁差不多,性格相近,又自小一处练功、玩耍,情分自是不同。这些无伤大雅的玩闹给这个无名深山里的一座小道观带了欢笑,人人都对这二人多了几分宽容。

    陈飞跑至道观后院的时候,瞥了一眼只剩他那两桶水就能注满的大水缸,和水缸旁安安静静的水桶,噘着嘴哼了一声,老老实实地把水倒进了水缸,刚刚好一水缸。做好一切,他随手把飘至身前的发带捋到背后,脚步不停地往师父的院落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