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章琔身后,目标已拿回短刀,大喝一声:“纳命来。”又扬刀攻向章琔。

    “嗖”,又是一支飞箭,这次直接将目标的手腕射穿,鲜血霎时直流,短刀也再次落地。

    目标吃痛嚎呼,麻利地捡起短刀,再无续战之力,一起一跃,眨眼闪进林里。

    章琔赶紧提气欲追,却扯到右腿的伤处,疼得骨肉一软,当下跪地,再看目标奔逃的方向,已不见踪影,又猛地回头,只见挽弓的神秘之人也跃足而起。

    自章琔身前飞过时,她醒醒然看到,那人的黑靴口有一只用金线绣的虎头纹,虽然仅指甲大小,却甚是分明,晃眼可见。

    只可惜未看清其人面目,倒不知究竟是谁出手相救于她。

    章琔首次出任务便以失败告终,还险些丢掉性命,正懊丧时,目光冷不丁落在那支救命之箭上,立即一瘸一拐地走到箭矢前,钦身将之拾起,拿在手里细细一看,无任何卓殊之处,乃是一支寻常的铁头箭,尖端秃平,想必是方才射中短刀所致。

    章琔将铁头箭抄在手里,在雪地里一路跛行,至山脚处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喊声:“小师妹。”

    她立刻停脚,扭头回望,竟是阮籁,只见他也是一身夜行黑衣,蒙面巾挂在下颚处,章琔惑然道:“师兄?”

    阮籁举步生风地跑到章琔身旁,不由分说地扶起她手臂,“小师妹腿脚受伤,慢些走。”

    章琔下意识抽回手,“师兄怎么在这里?”

    阮籁马上比出个拉弓射箭的姿势,“小师妹不记得了?方才就是我那一箭救了你。”

    “你救的我?”章琔连忙将目光往阮籁的靴口扫去,却并不见金线虎头纹,又看他两手空空,遂问:“怎不见师兄的弓箭?”

    阮籁不以为意地道:“追人的时候把箭用光了,留着一把破弓也无用,便索性丢了。”

    章琔继续追问:“此前怎不见师兄使过弓箭?”

    “不如剑使得衬手,所以便用得少。”阮籁笑着反问章琔:“小师妹是在怀疑师兄?”

    章琔虽心知肚明,倒也无意将他戳穿,遂浅然一笑,“师兄多心了,只是我不曾见到过师兄使箭,有些惊讶罢了。”神情俄然一肃,抱拳道:“今日多谢师兄相救,我感激不尽。”

    章琔口中虽含感谢之言,却丝毫不提恩报之事,只不由得攥紧了铁头箭,继续下行。

    而其后,章琔和阮籁皆未再提那夜之事,铁头箭则一直被章琔单独锁在一只箱中,时常取出擦拭。

    如今的章琔,功夫已胜于三年前,却再未见过那个救她一命的神秘恩人。